第一百六十章 临阵克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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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在收到明军使者下的战书之后,沙州王阿里温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否则他没有办法向其他的盟友交待。
  我们劝你固守沙州,你非要过来跟朱桂决战,现在朱桂给你下了战书,你又不敢接了,什么玩意儿?
  于是,沙州王阿里温接下明军使者的战书,冷哼了一声,一脸倨傲地说道:“你家肃王的这道战书本王接下来了,回去告诉你家肃王,有胆子的话,明日清晨就来与本王交战!”
  那位明朝的使者见他这副牛逼轰轰的样子,心里的气立时不打一处来,来敌方大营的时候,他也特意观察了对方的营盘。
  对方的营盘驻扎的也算是颇有章法,军士看着也很精壮,但是跟自家肃王的大军比起来,就显得颇有不足了。
  他不知道这个沙州王是哪里来的自信,看样子他很有信心来打败肃王的军队,这位使者本来也是个能言善辩的人,但是,在这个时候,他却不想多说什么,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这句话不论是在古代还是现代都很适用。
  战场上永远都是靠实力的,在开战之前谁也觉得自己一定能赢,这个时候打嘴仗没有任何意义,到底是谁胜谁负,只有打过了才知道。
  于是,这名明朝的使者也没有多说废话,只是向沙州王阿里温拱了拱手,淡淡地说了一句,道:“告辞。”
  说罢,便袖袍一甩,转身离开了沙州王阿里温的大帐。
  朱桂这边,在那名使者回来之后,也都知道了对方约定明天开战的消息,将士们各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就等着到了第二天给鞑子一个深刻的教训。
  此时,天色渐晚,日暮逐渐降临,朱桂带着几个贴身的卫士,巡视了一遍大营,便对跟在他身边的会宁侯张温下令道:“今夜就让将士们好生休息,待到了明日在大战一场。
  另外,今夜须得安排人手加强巡逻,防止鞑子耍诈劫营。”
  “是,末将领命。”会宁侯张温又向朱桂抱了一拳,然后便转身离开,去安排今夜的诸项事宜去了。
  夜半时分,朱桂在忽兰的服侍之下脱掉了甲胄,只穿着便服准备就寝,不得不说,忽兰服侍人还是很有一套的,她特别懂得察言观色,很会哄别人开心,怪不得当初那么受青海蒙古罗丹汗的宠爱。
  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她现在和她手下的八千蒙古骑士都是寡人的人了。
  朱桂搂着忽兰,摸了摸她的小下巴,坏话地笑道:“爱妃,你觉得咱们明天那一仗能打赢吗?”
  忽兰很会说话,她知道,犯颜进谏是那些大臣们该干的事,自己作为肃王的女人,只要将他哄开心就行了,于是便“咯咯”笑了一下,道:“当然了,王爷您这么英明神武,平定关西七藩根本不在话下。”
  朱桂又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儿,笑道:“就你会说话,你说吧,明天你想进攻敌人哪一路?左中右三路由你去挑。”
  忽兰盈盈一笑,倒在朱桂的怀里,道:“这哪有臣妾挑的份,自然是王爷去哪一路,臣妾便跟去哪一路?臣妾此行的目的可不是和那些大头兵们争夺功劳的,而是辅助王爷打胜仗的。”
  朱桂被她哄得十分开心,一把搂住她的香肩,笑道:“就你会哄寡人,放心吧,若是明天咱们打了胜仗,寡人是不会亏待你的,一定会给你重重地赏赐。”
  忽兰笑了一下,轻柔地说道:“臣妾在此先谢过王爷了。”
  朱桂又摸了摸忽兰的肚子,坏坏地笑道:“寡人跟你说过,你要是能为寡人生个儿子出来,寡人就封他做青海之主,你说你的肚子到现在怎么还没有动静?你到底想不想为寡人延续香火?”
  忽兰的脸颊稍微红了一下,即便是游牧民族的女人,脸皮也是很薄的,在自己的夫君跟自己谈这类问题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害羞。
  忽兰低着头,一头钻进了朱桂的怀里,有些楚楚可怜的说道:“臣妾谢王爷厚爱了,只是繁衍子嗣这件事也不是臣妾说了就算的,总得王爷赐福才行。”
  朱桂淡淡地一笑,便拥女入怀,进入了梦想。
  第二天清晨,肃军的大营上空,很早就扬起了几声号角声,还有几声“咚咚”地鼓声。
  所有的明军都知道,这是肃王命令他们出营准备迎战敌人的信号,洪武年间的明军都是训练有素的,在听到命令之后,没有任何耽误和犹豫,便立即整理好了装备,整齐地列阵出营。
  朱桂也披挂整齐,在会宁侯张温和一众大小兵将的拥簇之下,来到了中军的指挥位置。
  朱桂骑在马上,抬眼望去,眼见对面的沙州王阿里温也已经率军出城,渐渐地摆开了阵型,准备与朱桂决战。
  二人在大战之前,早就互相派了斥候前去互相刺探军情,朱桂远远地望着对面的大阵,心里对沙州王阿里温的排兵布阵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
  就在这时,斥候也打马回来了,来到朱桂的跟前之后,骑在马上给朱桂抱拳行了一个军礼,道:“启禀殿下,鞑子的军阵小人已经探查清楚了。
  沙州王阿里温率领着他的嫡系部队为中军,哈密和一个小藩的援军为右翼,还有三个小藩的军队为左翼。”
  朱桂淡淡一笑,挥了挥手,对那名斥候说道:“寡人知道了,下去吧。”
  那名斥候不敢耽误,忙向朱桂抱拳行了一个军礼,说道:“是,小人遵命。”然后便转身离开。
  朱桂看了一眼正在慢慢展开的关西七藩的战阵,眯着眼,淡淡地笑道:“会宁侯,你说这仗该怎么打?”
  会宁侯张温是个直脾气,这一辈子都在战场上摸爬滚打,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而且,他是个见惯了大场面的人,不管是陈友谅、张士诚还是王保保,甚至是北元的大军他都打过,自然不会把这小小的关西七藩放在眼里。
  张温冷哼了一声,脸上挂着满不在乎的表情,笑道:“仗都打到这个份上了,也没有什么办法,照我的意思,那就是强攻。殿下,你也不用冲锋陷阵,你就在后面看着,只要你把咱们的主力给我,我就直奔他阿里温的中军大帐去了!”
  “哈哈哈!”朱桂被会宁侯张温的豪情所感染,不由地朗声一笑,道:“好,有你这句话,这仗就已经赢了一半多了。寡人决定了,给你两万精锐甲士,让你去进攻中军。
  不过,寡人也不会在后面闲着看戏,寡人要去打他们的左翼。”
  “左翼?”会宁侯张温一听到这句话,心里不由地一愣,脸上一片愕然的看着朱桂,不解地问道:“殿下,刚才斥候已经说了,
  沙州王的左翼是三个小藩组成的联军,也就是个杂牌部队,这样的小鱼小虾,何必劳烦殿下大驾,随便找个指挥使就把他们给平定了。”
  这个道理朱桂何尝不明白,但是此时的他却有自己的打算,便望了望敌军左翼的阵型,淡淡地说道:“会宁侯说得有道理,不过有道是狮子搏兔,
  亦尽全力,寡人对这一仗很有信心,但是我们不能轻敌,打仗是关乎三军将士性命的事情,万万不可大意。
  从敌方的阵型上来看,敌军的左翼最为薄弱,因此寡人要集中力量冲击他们的左翼,一旦打垮了他们的左翼,在与会宁侯会师合力攻打他们的中军,那这一仗才叫是十拿九稳。”
  会宁侯张温听到这话不由地暗暗点头,心道老话说得就是不错,龙生龙,凤生凤,这儿子是什么脾气跟自己的老子有很大的关系。
  朱桂的老子是什么性格张温是很清楚的,那就是稳健,不管做什么事情,必须争取到最大的胜算。
  当初,朱元璋派徐达和常遇春北伐元大都的时候,本来元朝已经不堪一击了,按照常遇春的意思,就直接率军直捣黄龙,直奔坂田的指挥所去得了,
  但是,一向稳重的老朱还是拒绝了这个方案,而是采取了先攻取河南、山东,剪除大都的羽翼,最后再轻轻松松拿下大都的战略方案。
  事实证明,这个方案是无比正确的,明军几乎是兵不血刃地就拿下了大都,恢复了汉人丢失四百年的江山。
  而现在,朱桂的打法和他的老子如出一辙,本来按照明军的实力和火器优势,直奔对方的中军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但是,朱桂还是选择了最为稳妥的方案,柿子先捡软的捏,先率主力冲破敌人最为薄弱的左翼,然后再和会宁侯张温会师,一起攻打沙州王的中军。
  会宁侯张温知道朱桂的决心已定,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便抱拳向朱桂行了一个军礼,朗声说道:“是,末将领命。不过,殿下打的时候可要快一点,说不定你还没有打垮鞑子的左翼,我就已经冲破敌军的中军,活捉沙州王阿里温了。”
  “哈哈哈哈!”朱桂喜欢张温这种有豪情,有气概的军人,军人要是没有压倒一切的气概,那干脆就不要打仗了,打仗也只能打顺风仗,便宜仗,打不了逆风仗。
  而一支不能打硬仗恶仗的部队,留着也是没有什么用的,要想成就大业,总是要打逆风仗的,比如曹操的官渡,孙刘的赤壁,老朱的鄱阳湖,哪里有那么多顺风仗给你打?
  朱桂抽出宝剑来,对会宁侯张温朗声说道:“好,那咱们就比比到底是谁能先攻破鞑子的中军,活捉他们的头领!
  你要是能抢在寡人前头抓住阿里温,那寡人除了重重赏赐之外,还要赐你几坛美酒,让你一醉方休。”
  “哈哈哈,谢殿下。那这顿酒末将就记下来,来日一定向殿下讨要!”会宁侯张温朗声答道,说完,不再耽误时间,又向朱桂抱拳行了一个军礼,然后便转身离开,去挑选自己的精锐去了。
  眼看着对面的阿里温阵型已经渐渐形成,朱桂也不敢在耽误时间,送别了张温之后,便领着忽兰和她手下的八千蒙古骑兵来到了左翼。
  右翼的指挥则交给了甘州左卫指挥使杜有邻,杜有邻是个百战名将,为人又十分谨慎小心,将右翼交给他,朱桂是很放心的。
  此时的沙州王阿里温也在观察着朱桂的动作,他当然不知道朱桂已经把主力调到左翼去了,因为朱桂是秘密前往的,他的大王旗帜还在中军。
  阿里温判断朱桂必然在中军和他一决雌雄,从正常的战略战术上来看,朱桂确实最该这么做。
  于是,阿里温在自己的军队全都摆开之后,立即下令,道:“结骆驼阵!”
  这是关西七藩经常使用的战术,他们在骆驼身上绑上厚厚的木板,然后令骆驼跪在阵型的外围当掩护,自己的人躲在里面放弓箭或者是火铳。
  关西七藩之前一直是察合台汗国的附庸,察合台汗国作为老牌的西域强国本身就有不少火器,再加上,它紧邻着中亚,经常和帖木儿帝国,甚至是奥斯曼帝国打交道,因此也装备了不少西式的火器。
  作为察合台汗国跟班的关西七藩,自然也可以在老大哥手里弄一些火器来武装自己。
  不过,令沙州王阿里温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朱桂是个不走寻常路的人,他没有率领主力去进攻对方的中军,而是率领大军悄悄地来到了对方的左翼阵前。
  朱桂见对方让骆驼跪在自己阵型的外围,心里不由地感到一阵奇怪,指着前方的阿里温大阵,问自己身边的孟德说道:“鞑子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弄这么多骆驼过来干什么?”
  孟德之前跟关西七藩打过交道,知道他们的一些伎俩,微微一笑,道:“回殿下,这是关西七藩和一些西域鞑子的惯用伎俩,骆驼比马耐惊吓,把它们放到外围,身上在绑上木板,就可以做一个临时的城郭,用来抵挡我军的弓箭和火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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