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谁敢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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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周羽又细细分析了一下药丸的成分,终于弄清了陈郎中的把戏。
  那家伙配的药没啥大问题,就是寻常的药材。
  问题出在药丸里。
  药丸里除了蛊虫之外,还添加了一些大补的药。
  一旦服下药丸,人体就变成了一个天然的蛊盅。
  而且药丸显然是精心配制的,让人服下之后病情有所好转,但又无法断根,去别的药铺也治不好,最终不得不又回去找陈郎中。
  这样,便于他回收蛊虫,同时也能借机敛财。
  “这种活体蛊对人体的损害相当大,及时取出还好一点,如果有人没钱了,没去找陈郎中,那就会慢慢的耗尽精血而死。”
  周羽沉着脸道:“这家伙简直太过丧心病狂……”
  “夫君,咱们要尽快出手,不能再让那家伙再害人了。”
  周羽点了点头:“嗯!”
  次日上午,回春药铺又来了不少病人。
  这些病人大多都是一些富人或是小富人家,毕竟普通百姓也没有能力到这里来抓病看病。
  这时,周羽与白敏儿也来到了药铺。
  伙计迎上前问:“二位抓药还是瞧病?”
  周羽冷冷道:“去,叫陈郎中出来。”
  伙计愣了愣,随之沉下脸来:“这位客官,如果你是来瞧病的,麻烦在这里排队,没见大家都在等么?”
  店里几个正在候诊的人也忍不住开始帮腔。
  “这谁啊这么大口气?”
  “就是,陈郎中现在可是咱们柳河县最有名的郎中,你外地来的吧?”
  “老兄,还是乖乖坐下来等吧,可把别陈郎中给得罪了……”
  这时,白敏儿眼见店里挂着一个“包治百病”的锦布,不由上前一把扯了下来,撕得粉碎。
  “喂,你做什么?”
  “敢情你们是来闹事的……”
  店里几个伙计一个个凶神恶煞围了上来。
  “砰砰砰……”
  还没回过神,那几个伙计便一个接一个飞出店铺外。
  这下,店里一下炸了锅……
  “怎么回事?谁在这里闹事?”
  陈郎中阴沉着脸走了出来。
  “老家伙,你自己解释一下,你的药是怎么回事?”
  闻言,陈郎中不由愣了愣,随之细细一看,怒道:“原来是你!”
  “不错,我昨天下午来过,专程看看你的什么药能治百病。正好这里有不少病人,你自己讲一下,你的药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谁敢在我秦家药铺闹事?”
  这时,秦守带着几个家丁杀气腾腾走了过来。
  “少爷,你来的正好……”
  药铺里的伙计来了精神,赶紧上前告状。
  结果,秦守看清来人之后,不由脸色一惊,结结巴巴道:“怎么……怎么又是你们?”
  “怎么不能是我们?”
  周羽一脸戏谑地回了一句。
  随之摸出几颗药丸大声道:“大家看清楚了,你们平常来看病,陈郎中是不是经常给大家开这种药丸?”
  “没错,这……这药丸有什么问题?”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忍不住问。
  “问题大了去……”
  陈郎中一脸气愤,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额头青筋直跳:“胡说八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竟敢跑到这里来闹事?秦少爷,赶紧报官将此人抓起来。”
  一听此话,秦守终于回过神来,冲着一个家丁吼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报官。”
  “是!”
  家丁一溜烟跑了。
  这时,街面上陆陆续续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周羽没有理会秦守与陈郎中,而是面向街面冲着一众百姓道:“我想,大家伙儿一定听说过一种很神秘的玩意儿,蛊!”
  “蛊?”
  一众百姓脸色一变。
  蛊这玩意儿很神秘,在民间流传甚广,可以说得上是让人谈之色变,因为这玩意儿太邪了,太诡异了。
  同一时间,陈郎中也脸色一变……看来,他的秘密已经藏不住了。
  “没错!其实蛊这玩意儿,最初是苗疆一带的百姓用于治病、驱毒所用,也称蛊医。
  只是后来,被一些心术不正的人所利用,经过一些特殊的方式培育,将之培育成杀人于无形的毒蛊。
  我手中的药丸,乃是这回春堂陈郎中所亲手配制,说什么包治百病。
  可是大家又何曾会想到,这药丸却另藏玄机。一旦服下,便会中蛊,成为蛊虫的寄生宿体,吸食人的精血……”
  “什么?”
  “有这样的事?”
  听到这番话,之前候诊的那些病人不由大惊失色。
  “血口喷人!”
  “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证据?”
  秦守与陈郎中不约而同怒喝出声。
  “很简单,来,秦少爷你来吃几颗,一试便知。”
  一听此话,秦守脸色一变,故作气愤道:“没病没痛的本少爷凭什么吃药?”
  “那由不得你。”
  周羽身形一晃,没等秦守回神便强行将几颗药丸塞到这家伙口中,再轻轻一拍……
  “咕噜……”
  全咽了下去。
  这时,陈郎中不由大声道:“秦少爷,没事的,你不用慌,咱们人正不怕影子歪。”
  说话间,递了个宽心的眼神。
  这下,秦守不由胆气一壮,冲着周羽喝道:“本少爷已经服下药丸了,看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哪知话音一落,肚子突然一阵绞痛,仿佛有千万只虫子在里面蠕动,嘶咬……
  这,其实是白敏儿做的手脚,暗中弹出一道真气。
  但秦守哪里知道?只当是蛊发作了,当即惨叫连连,不顾一切冲着陈郎中求救:“陈郎中,快救我,快帮我解蛊……”
  陈郎中快气疯了。
  他自己的蛊他会心里没数?
  一时羞怒,竟口不择言道:“不要上当,蛊不可能这么快发作,这一定是他们耍了阴招。”
  周羽不由大笑:“哈哈哈,戏演砸了吧?秦少肚子一痛便赶紧叫解蛊,你来一句蛊不可能这么快发作……”
  “呃……”
  之前那个胖胖的中年男子当即变腰大吐特吐。
  因为他早上刚服过一颗药丸。
  “陈郎中,你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药丸到底回事?”
  涉及到蛊这玩意儿,一众人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纷纷出声喝问。
  再说了,傻子也能听出来刚才秦守与陈郎中之间的对话大有问题。
  眼见着纸再也包不住火了,陈郎中终于不装了,摊牌了……
  “去死吧!”
  陈郎中怒喝一声,冲着周羽抬手抛出一个不明玩意儿,随之纵身一腾便飞上了街对面的房顶……
  这时候,他哪里像一个郎中?就凭这敏捷的身法,远超一般的江湖中人。
  哪知,他快,有人比他更快。
  “下去吧!”
  白敏儿不知何时拦在了陈郎中身前,一拂衣袖,当即将陈郎中扫得晕头转向,从房顶上跌落下来。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当街闹事?”
  这时,几个衙役拎着刀杀气腾腾冲了过来。
  秦守精神一振,急急喝道:“就是他们俩,快把他们抓起来。”
  这家伙可是县令大人的小舅子,几个衙役可不敢得罪,故而一个个围了上来。
  “谁敢妄动?”
  周羽瞪向那几个衙役。
  这一眼,令得那几个衙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还不敢再上前。
  这,就是无形的威势与威严。
  秦守气急败坏,又一次怒吼:“你们几个废物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抓人?”
  要是背着人他这么骂,几个衙役也只能忍了。
  但是现在当着一众百姓的面被秦守呼来喝去,还被骂为废物,几个衙役面子上哪能挂得住?
  只不过,他们也不敢还口回骂,只能采取消极的方式表达心里的不满。
  “秦少爷,我们几个刚到现场,不管怎么样还是要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总不能不分青红皂白便乱抓人。
  这要传扬出去,对县令大人的声名也不好对不对?”
  领头的衙役不露声色抬出了县令大人。
  “你们……啊……”
  秦守还想再骂,结果肚子又开始痛起来,痛得一头冷汗,满地打滚。
  这时,之前那个大吐特吐的中年男子上得前去,冲着几个衙役道:“我是吴氏粮行的掌柜,这段时间一直在回春药铺看病。
  这二位之前到药铺来,揭露陈郎中在药丸里下蛊……”
  说到这里,吴掌柜又忍不住开始干呕。
  “下蛊?”
  几个衙役面面相觑。
  “对,不管是真是假,这关乎大家伙儿的性命,必须查清楚。”
  “刚才我们大家都看见了,陈郎中咻一声就飞上对面的房顶,好在被这位女侠拦了下来……”
  “他肯定不是普通郎中,一定有问题,你们把他抓回审讯……”
  “回春药铺心太黑了,收费那么贵,结果病却一直拖着好不了……”
  “就是,之前治好的那些恐怕都是骗大家的,让大家以为他是神医……”
  风向,一阵子变了。
  前来就诊的病人,以及一众百姓纷纷数落陈郎中以及秦家父子。
  如此一来,几个衙役便有些左右为难了。
  这人,到底抓还是不抓?
  抓,陈郎中可是秦家的人,而秦家与县令大人乃是亲家。
  要是不抓,一众患者不同意,而且这些患者有不少也是城中的富户。
  眼见群情开始激愤,周羽适时说了一句:“既然他们不敢抓人,大家何不自己动手,将秦守与陈郎中捉到县衙告状?”
  “对对对,你们官差不敢动手,我们自己动手。”
  有人一带头,一下子便有不少人趁机涌上前去,暗地里冲着秦守拳打脚踢……
  几个衙役却不吱声,装作看不见。
  内心里却在偷着乐。
  反正人不是他们抓的,到时候县令大人怪罪下来,他们也有说辞。
  正所谓众怒难犯,一众百姓本就对秦家恨之入骨,如今好不容易抓到了把柄,那还不趁机痛打落水狗?
  不久后,一众百姓押着秦守、陈郎中来到了县衙。
  门外值守的衙差一脸讶然,今儿个是怎么了?怎么秦少爷沦落至斯?
  后面跟着的几个衙役没有吱声,只是递了个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的眼神。
  “咚咚咚……”
  这时,周羽大步上前敲响了堂鼓。
  毕竟这件事还得他亲自出面来做,靠这些百姓很明显是扳不倒秦家的。
  而且,这案子只是一个引子。
  正所谓墙倒众人推。
  一旦开了个头,到时候肯定有不少百姓前来告状……
  过了一会,叶臣带着师爷上了公堂。
  “何人击鼓,带上堂来!”
  随着一声喝,周羽随着一个衙役大步走上公堂。
  眼见周羽上了公堂既不跪也不行礼,叶臣猛地一拍惊堂木:“大胆,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周羽笑了笑:“只怕你受不起。”
  “你……”
  叶臣正想发飚,师爷急急附耳过来,小声道:“大人,此人气态不凡,或许有些来头,大人切不可鲁莽行事,不如先试探一下……”
  一听此话,叶臣不由沉下脸来:“你在教本官做事?”
  “小人不敢……”
  “咳!”
  叶臣轻咳一声,眼光再次瞟向周羽……别说,还真像师爷所说的那么一回事。
  于是,叶臣再次拍了一下惊堂木,问道:“你到底是何人?击鼓所为何事?”
  “在下是替外面的百姓击的鼓……”
  “外面的百姓?”
  “不错!一些百姓因病去秦家的回春药铺看病,却被坐堂郎中下蛊……”
  一听此话,叶臣不由脸色一惊。
  这件事他不是很清楚,但却隐隐有所猜测。
  那是陈郎中刚来不久的事,叶臣身体有些不舒服,便派人去叫陈郎中来看病。
  结果,陈郎中没来,秦老爷却来了。
  秦老爷对叶臣说,大家自己人,他也不瞒着,陈郎中并非普通人,而是江湖术士,连他都不吃陈郎中的药。
  所以,还是另外找个郎中看比较好。
  对于这件事,叶臣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反正又不关他的事。
  如今经周羽这么一说,叶臣方才感觉事情有点大。
  “姐夫,姐夫,救我……”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秦守的大喝声。
  一听到秦守的声音,叶臣不由皱了皱眉,下意识吩咐道:“去,将秦守带进来。”
  “大人,外面……外面有不少本城的富户状告回春药铺,还有,百姓将那陈郎中也带来了……”
  “一并带进来。”
  “是!”
  很快,衙役便带着一行相干人等上了公堂。
  “姐夫……”
  一上堂,秦守又开始大叫。
  叶臣一脸羞怒,猛地一拍惊堂木:“住口,公堂之上你乱叫什么?”
  眼见姐夫发怒,秦守吓了一跳,赶紧改口道:“大人,小人冤枉……”
  陈郎中也缓过劲来,来了个恶人先告状,指着周羽大声道:“大人,此人故意捣乱,损毁小人的名声也就罢了,还损毁回春药铺的名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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