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截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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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城御道。
  徐北望盯着前方崔阁老苍凉的背影,心中暗忖。
  要不要将一个隐秘透露给他?
  你家老婆跟武国舅滚床单啦!
  不行,当面揭短,堂堂辅臣脸面往哪里搁?
  徐北望皱了皱眉,权衡利弊。
  这事还得委婉提醒。
  毕竟皇后的弟弟整天跟崔夫人双宿双飞,万一哪天指使崔夫人做什么事呢?
  念及于此,他快步过去一拱手:“崔阁老。”
  崔佑甫头也没回:“何事?”
  徐北望没说什么节哀的话,只是讨教道:
  “阁老满腹经纶,见多识广,请问有没有一种妖兽,长着人身,却有个牛头?”
  “牛头人?”崔佑甫转身,认识这是徐靖的儿子,便回答道:
  “琅琊山多的是,低阶妖物不足为虑。”
  徐北望继续问道:
  “敢问阁老,通体呈绿色的乌龟,是什么妖物?”
  崔佑甫眉头一皱,十分不耐烦:
  “绿毛神龟,这种浅显的见识都没有,回家多问问汝父!”
  说完怒而拂袖。
  “崔阁老,要坚强啊。”徐北望幽幽道。
  听其一副悲悯的语气,崔阁老心中不由得有些触动。
  他叹了一声,踱步离去。
  徐北望忍不住缓缓开口:
  “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崔佑甫一怔,下意识出声:
  “好诗!”
  他停住脚步,转身面露赞赏:
  “一个绿字既含蓄又奇妙,形成鲜明的画面感。”
  略顿,又摇头,“可惜没有凝炼文胆,不然也能修行儒家浩然正气。”
  他反复念叨这句诗,诗中浓郁的愁绪,联想到惨死的长子,崔佑甫不由潸然泪下。
  徐北望见状,索性放弃暗示,等以后再说。
  于是深施一礼,负手远去。
  ……
  繁华的十字街,沿街熙熙攘攘的人群,热闹非凡。
  巷子转角处。
  一个头戴方巾,腰配长剑的书生陡然停住脚步。
  他抬起脚,死死踩住地上的钱袋,而后小心翼翼环视四周。
  几丈外,一个丰神俊朗的白袍男子正淡淡望着他。
  那双深邃的眸子,高高在上,漠视一切。
  书生心痛不已,强笑道:
  “见者有份,咱们平分好么?”
  徐北望面容保持平静淡然,心中却有些困惑。
  刚刚对方捡钱,他好奇查探了一下气运。
  这书生的气运塔为何如此奇怪?
  明明只有三十二层,可上面五十多层竟在闪烁着光芒。
  只能用诡异来形容。
  徐北望不动声色道:
  “我对银子不感兴趣,这钱袋归兄台所有。”
  书生喜不自禁,赶忙捡起钱袋,掂了掂,满足地收进香囊里。
  这分量不轻啊!
  眼前的俊逸男子,完美诠释了什么叫谦谦公子,温润如玉。
  那洒脱和绝俗的气质,冠绝天下!
  书生毕恭毕敬道:
  “在下柳东方,敢问阁下?”
  徐北望没有回答,区区一个练气期的蝼蚁,还不配知道他的名字。
  他始终在观察气运塔,当收好钱袋时,上面五十多层依旧闪烁光芒。
  “你去哪?”徐北望声音温和亲近。
  柳书生心情大好,笑着道:
  “在下要去南市购置礼品,赠送给恩师。”
  徐北望“咦”了一声,“有缘啊,我正好也去南市,要不同往?”
  柳书生没有拒绝,反倒迫不及待应下。
  观此白袍男子,气度不亚于天潢贵胄,一定要巴结。
  两人互相施礼,便并肩同行。
  一路上,柳书生不停试探徐北望的家世,都被徐北望搪塞过去。
  倒是徐北望开口道:
  “真羡慕柳公子的机缘,不像我,这辈子连个铜板都没捡过,更别提钱袋了。”
  嚯!
  柳书生变脸了,讨好神色瞬间消失殆尽。
  这种倒霉鬼,绝不能与之深交!
  要知道在武道世界,根骨天赋是基础,而气运尤为重要。
  包括大乾官场,没有机缘谁能步步高升?
  类似这种倒霉蛋,这辈子注定碌碌无为。
  可惜啊,光长了一副幸运儿的模样。
  柳东方立刻挪远几步保持距离,生怕沾上霉运。
  ……
  两人沉默的来到南市。
  南市有两个区域。
  一个就是菜市场、香料铺、粮油铺,衣裳店等等。
  另一个较小一点的,就是专门给武者提供交易的场所。
  这里有珍贵药材、丹药、炼制好的上品兵器,甚至是黄阶功法。
  柳东方大步朝着一个地摊而去,看来是早就相中了一件东西,今日才筹够钱。
  徐北望亦步亦趋跟随。
  地摊掌柜是个瘦骨嶙峋的中年男人。
  “那砚台,我买了!”
  柳东方指着一个石质细腻,纹理如丝的洮砚。
  掌柜认得他,笑眯眯道:
  “一口价,三百两。”
  柳东方咬咬牙,从袖中掏出三张银票扔过来,“给你!”
  恩师喜欢收藏砚台,那他就要投其所好,不然怎么得到重视呢?
  就算付出一趣÷阁巨款,那也是相当值得。
  远处的徐北望目光惊愕,当书生刚触及砚台,头上的气运塔就跟吃了兴奋剂一样。
  足足点亮到九十二层!
  光芒四射!
  这书生原本的气运只有三十二层,有此变化显而易见。
  砚台是宝物!
  没想到通过观察气运塔,还能截胡。
  “住手,我要了!”
  一声厉喝,吓得掌柜手一缩。
  柳东方脸色有些难看,没想到此人会横插一手。
  这可是他早就相中的礼物,决不会轻易割让。
  但他也清楚,眼前的白袍男子,远非他所能得罪。
  “君子不夺人所好。”
  柳东方大声质疑道。
  言下之意,你这种行为会遭受唾弃。
  徐北望目光漠然:“抱歉,我不是君子。”
  柳东方愕然。
  掌柜也呆愣半晌,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
  “这是极品砚台啊,按之如妇人肌肤,温软嫩而不滑,清心养神……”
  “公子愿意出多少钱?”
  互相抬价,他才赚得多啊!
  “咱们不是成交了么?”柳东方目光愤怒,将捡来的钱袋扔过去:
  “再加二十两,希望掌柜不要言而无信。”
  掌柜骨碌着眼睛,瞄向徐北望:
  “公子,你看这……”
  两人气质相貌天差地别,这位白袍公子,怎么着也得喊一千两吧?不然配不上身份啊。
  徐北望面无表情,冷声道:
  “奉贵妃娘娘之命,前来巡视!”
  嗖!
  一块红色令牌甩在摊位。
  掌柜只看了一眼,脊骨发寒。
  令牌上栩栩如生的凤凰,做不得假。
  那个女人的狗腿子!
  “请公子笑纳!”
  掌柜声音都在颤抖,小跑过去将砚台双手奉上。
  徐北望眼神无波无澜,接过砚台,随后三百两银票出现在掌柜手中。
  临走时,越过柳书生不甘又愤怒的目光,徐北望看到气运塔。
  回归正常气运值,三十二层。
  做完这一切,他手持砚台,缓缓离去。
  柳东方攥紧双拳,砚台被捷足先登之后,他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
  就好像失去了一样足以改变他命运的东西。
  书生摇摇头,抑制心中的屈辱感。
  被欺负了又如何?卑微如他,还敢跟这种人物争取不成?
  ……
  徐北望拦了一辆马车,迅速赶往六扇门。
  他倒要看看这是什么宝贝。
  没想到还挖掘出系统的隐藏功能,那就是截胡。
  一旦某人气运值突然飙升,那就意味着他会获得机缘?
  不错,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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