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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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颂》,原本是华夏上古祭祀乐章。本意是迎接春天,祈祷在新的一年里万事顺遂,丰收兴旺。
  此曲庄重,大气。历来都被各个朝代定为春季祭祀大典的开幕名曲。虽然被后人稍微修改过一些细节。却算是很完整地保持了原汁原味。和它那些同时代诞生,却年久失传的“兄弟姐妹”一比。此曲算是相当长寿的了。
  传统的《春颂》是由古琴独奏的。而上古时期,能弹奏此曲的。就只有大祭司。后来,在距今一百年前。封建制度被彻底推翻。此曲便流入民间。著名的民间音乐人,世代和琵琶打交道的钟鹤在此曲中,创新性地加入了琵琶的元素。钟鹤和他的妻子古琴合奏《春颂》的版本堪称惊艳。
  世人这才发现,古琴和琵琶居然能达到如此珠联璧合的完美境界。
  当初诺糯在接到导演给出的琵琶曲谱的时候就在纳闷儿。她演奏琵琶部分,那古琴部分谁来呢?
  现如今,这个疑问有了答案!
  诺糯瞅着那个坐在巨石那位白袍“剑客”。
  “商行简!”
  “嗯?”他还在低头调试古琴。
  “待会儿我们两个试着合奏一遍。然后,再让导演拍摄吗?”都没有合作过,她觉得这样比较稳妥。
  “没时间了!”商行简调试好古琴,扬袖端坐。还当真有那么一股子魏晋风流的范儿了。慵懒随性,矜贵大气。
  “哈?”诺糯有些讶然。同时也开始担忧:“你有急事吗?”
  “不!”他冲她咧嘴一笑:“我们都有急事。”
  话说一半!
  这货是故意的吧?
  商行简指了指镜头的方向。示意诺糯赶快调整状态。诺糯抱起琵琶,商行简也戴上了面具。
  古琴的琴音悠远宁静,却润物细无声。丝丝缕缕的音符犹如春日细雨润泽万物。琵琶那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旋律,仿若敲响芭蕉的雨滴。古琴的音乐“趣÷阁墨”在淡定从容地挥洒,每一个音符都跃动着生命的脉博,每一次的变化都透着活泼的精神。这是春天的气息,这才是春天的主旋律。
  厚德载物,乐天而为。
  涓涓细流滋润万物,这是春天的礼赞。这是滋润生命的源泉。
  古琴的琴音逐渐呈现凌乱诙谐之表。琵琶的疾风骤雨打入春的旋律。双八度的古琴旋律夹杂着恢弘的气势,携带风雷席卷天地。狂涛巨浪一往无前,气势雄浑天地一震。间或着琵琶的雷霆万钧。二者相得益彰,却又丝毫不显凌乱。大气磅礴犹如史诗般的画卷跃然于众人眼前。
  风雨一过!
  看万山红遍。
  古琴那原本大气的琴音再次恢复到平。
  虔诚地祈祷,真诚地歌颂。
  空虚灵动的泛音犹如自由翱翔的翅膀,随着风,伴着花儿,悠然自得地飞向那无边遥远的天空。
  整个乐章犹如一个动人的故事。
  用琴音在歌颂,用旋律在吟唱。
  此前,商行简就说过。
  一条过!
  而现实也确实就是——一条过!
  如此的拍摄进度堪称神速。
  导演和其余的工作人员商议后,觉得还有点儿其他的想法。可是,诺糯和商行简都没空了。
  这不是耍大牌,而是真的没空。
  玉州省东源县在半个小时前发生过了七点五级大地震。这个消息就像炸弹一样在大家耳边炸响。最先接到这个消息的是老家在东源县的一个工作人员。这会儿,她依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因为,她无法联系到自己的父母和兄弟了!大家也都赶紧过去安慰她。可是,此刻不管什么样的安慰都显得那样的苍白。
  诺糯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周芬就拿着响个不停的手机奔诺糯这边来了。
  “喂!师兄!”
  “紧急呼叫啊师妹!你现在有空吗?东源县发生了大地震。你要不要去!”
  “我正要跟你和文云楚师姐打电话呢!”诺糯取掉头上的发髻:“你们现在要出发了吗?”
  “是的!”
  “我现在赶飞机起东源县等你们吧!”
  “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飞月岛。”
  “飞月岛?”电话那头的人怪叫:“你怎么跑那里去了?”
  “有事儿嘛!”诺糯打了个哈哈。“我问过当地人,从飞月岛坐直升机去米娅娜之后。赶最近的一趟航班。再转直升机,到达东源县的时候。正好是晚上七点半!”诺糯单手脱下身上的宽袍大袖:“我正好在东源县等你们。”
  “行!”电话突然被文云楚抢了过去:“师妹啊!你去东源县的话。记得帮忙多带一些药品。”
  “我知道!”诺糯将一应衣物递给了周芬:“我已经请人帮忙去准备了!你们到了东源县记得给我来个电话。”
  “好的!”文云楚很干脆利落地应了一声:“随时电话联系!”
  挂掉电话之后,诺糯拖上了那个哭得够呛的工作人员。大家都很惊讶诺糯想做什么。诺糯盯着那个工作人员:“你叫什么名字?”
  “武……武娟……”
  “你家世东源县的吧?”
  “嗯!”武娟泪如泉涌,抽抽搭搭地点头。
  “现在的东源县很危险。你确定你要回去?”
  “要!”武娟哭着点头:“诺小姐,我知道,你有办法。求求你……你就帮帮我吧!”
  诺糯没有答复,而是突然问了个看似不着边际的问题:“你体重是多少?”
  “九……九十五斤!”
  诺糯掏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确认好了之后,诺糯才挂断电话对武娟说:
  “跟我走吧!”
  诺糯将剩下来的事儿全部委托给了周芬。导演组其他人也要忙着将剩下的工作处理完。诺糯这边处理好剩下的事儿之后。武娟也向导演那边请了假。商行简已经在电话里安排好了所有的细节。镜挽月寸步不离地跟在诺糯身边。一行人直接赶往山顶的直升机平台。
  到了米娅娜,机场上早已经停着一架私人飞机。药品和器械的装载工作已经接近尾声。大家沉默着,直接登上了飞机。不多时,私人飞机就顺利起飞。到达玉州省天虹机场的时候。是下午五点十五分。而这个时候,文云楚他们的医疗队还在玉州省和梁平省的交界处。他们被堵在了路上动弹不得。不得已,医疗队顶着冰雨,弃车步行。在抵达玉州省境内的高速路的时候。终于等来了来接他们的大巴车。
  这个时候时间就是生命。商行简带着诺糯,镜挽月和哭得双眼红肿的武娟在机场简单吃了一顿饭之后。私人飞机上的药品和医疗器械也差不多转到了另一架运输直升机上去了。
  诺糯等人登上直升机后飞机顺利起飞。到达东源县的时候,四处找不到着陆地点。最后,还是当地武装部组织人员迅速将县城广场给腾了出来。飞机挺稳当之后,当地医院紧急派人过来接手这批救命的药品和医疗器械。
  灯火通明的广场上,人来人往,大家忙得脚不点地。远处发电机的轰鸣声在雨夜中显得格外的沉重。看着地震后的满目疮痍。诺糯转过身,仰头,看着一直站在她身后的商行简。
  突然,她揪着他的领带。
  他很配合地弯腰。
  她一把抱住他的脖子。
  此刻,她只想好好地抱着他。
  此刻,她只有这个念头!
  他从刚开始的惊讶迅速化为狂喜。原本张开的双臂慢慢收拢,将她牢牢圈在怀里。
  “商行简!”她软糯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呢喃着他的名字。
  这才是这世间最美的音符啊!
  “谢谢你!”
  诺糯说完这句之后,就放开他。跑向了县医院在广场边上设置的临时医院。
  突然,她停下了脚步。
  回头对他嫣然一笑。手拢在嘴边做了个喇叭的模样。对他大声喊了一句:
  “商行简,你真可爱!”
  可爱?
  商行简哭笑不得!
  估摸着,这世上也就只有她才这么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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