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想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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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婴被沈钰珠的样子给吓了一跳,心头暗自纳罕。
  这个丫头虽然和她刚刚认识,可她阅人无数,一眼看出沈家大姑娘不是那种随随便便胡言乱语的人。
  难道这茶壶有什么问题?
  “沈姑娘,这茶壶有何问题?”
  沈钰珠一看陆婴对于茶壶的来历避而不谈,该是她身边很重要的人送给她的。
  他们沈家,小小的官宦人家,内宅斗争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别说是陆家这样的世家了,内宅里不晓得藏着多少的恩怨情仇。
  这些沈钰珠不关心,刚才她陡然看到这个东西,狠狠吓了一跳。
  这种茶壶她上一世曾经见过的,彼时在京城,安国侯府的小妾就是用这个东西弄死了正室夫人,后来被查了出来,闹得满城风雨。
  没想到这东西十年前就有了,还被她在陆婴这里发现。
  沈钰珠觉得手中攥着的这玩意儿,都有些烫手得慌。
  她忙将茶壶放在了桌子上,随后看着陆婴道:“县主,是钰珠失态了,害得县主担心。”
  陆婴笑了笑,眼底已然满是好奇,不晓得她这只茶壶怎么就让沈家大姑娘这么沉稳的一个人,瞬间失态。
  沈钰珠吸了口气看着陆婴身边的丫头道:“还请这位姑娘拿几片参片来。”
  陆婴身边的大丫头茹蓉忙应了一声转身出去取,县主每天都要泡参茶喝,参片自然是不缺的。
  不一会儿茹蓉端着一只小瓷盅,里面放着参片,疾步走了进来。
  沈钰珠又命另一个小丫头煮了茶汤,乘热倒进了紫藤茶壶中,不一会儿一股很特别的香味晕染而出。
  沈钰珠将茶汤倒进了一边养着锦鲤的雕花鱼缸里,那些鱼儿没有丝毫的反应,反而感觉游动得更加畅快了。
  陆婴看着面前沈家大姑娘不解释,只是用她的紫藤茶壶泡茶喂鱼。
  她用帕子捂着唇笑了出来:“沈姑娘今儿来,是帮本县主喂鱼儿的吗?”
  沈钰珠摇了摇头也不说话,随后又换了热茶汤重新倒进了紫藤茶壶里,这一次加了参片。
  之前那股子奇特好闻的茶香味,因为和着人参的味道,更是浓滟了几分,令人闻了就觉得口舌生津,想要品一口。
  这股子味道,陆婴一直很喜欢,故而紫藤茶壶她是拿来待客用的,还必须是她看得上眼的客人。
  沈钰珠闻到了这股味道后,眉头微微拧了起来。
  她从茶壶中将新的茶汤倒了出来,几乎半透明的白玉茶盏,倒进了带赤色的茶汤,红白相间,颜色也是好看。
  陆婴笑道:“沈姑娘尝尝这茶汤,好喝得很!”
  沈钰珠看着眼前没心没肺的女子,心头不是滋味,这么好的一个人,倒是谁要害她,手段这般的隐晦毒辣。
  “县主,您看好了!”
  沈钰珠将玉盏中的茶汤尽数倒进了鱼缸中,之前还优哉游哉的鱼儿,突然剧烈地挣动了起来。
  不一会儿,鱼缸的鱼儿显得无精打采的,几尾体型较小的鱼儿翻了鱼肚,漂浮在了水面上。
  哗啦一声!陆婴手中的玉盏落在了地板上,碎了一地。
  一边端着漆木盘子的茹蓉,也是惊得目瞪口呆,手中端着的东西落在了地上。
  “这……”陆婴猛地站了起来,看着鱼缸里的死鱼顿时脸色煞白。
  沈钰珠抬眸看着陆婴,声音也沉冷了下来,缓缓道:“县主,有人想要害死您!”
  她看着桌子上的紫藤茶壶冷冷笑道:“不知道这茶壶是谁赠与县主的,还是县主从谁的手中买到的,县主一定要小心此人。”
  沈钰珠纤白的手指点着茶壶道:“这不是紫藤茶壶,这是血藤茶壶。”
  “外观和紫藤茶壶很一样,可是内里却藏着万般的乾坤。”
  “这样和县主说吧,”沈钰珠定了定神道,“这茶壶来自于南诏之地,而且血藤这种东西很是罕见。”
  “如果用血藤单独泡茶喝,最是延延益寿,功效比人参还要好一些。”
  “可是一旦,这茶壶的茶汤里放了人参,那便是慢性毒药。”
  “这毒一时半会儿还看不出什么来,寻常身体虚弱的人会喜欢泡喝参茶,这就麻烦了。”
  沈钰珠点着鱼缸道:“鱼儿比人的体型小几十倍,所以立竿见影,喝了这东西立马死了。”
  她话锋一转道:“但是这点子剂量对于来人来说,可能需要一年半载才会见效。到时候人会越来越消瘦,直到最后呕血而亡。”
  沈钰珠冷冷笑道:“往往这种死法,即便是宫里头的太医也查不到什么,因为很难查证。”
  她看着脸色已经雪白如纸的陆婴替她难过。
  “县主,血藤茶壶没有问题,人参更是没有问题,可是二者合一就是大大的问题!”
  陆婴瞬间像是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软软瘫坐在了椅子上。
  她呆呆看着面前雕刻精致的茶壶,眼底却是无尽的苍凉。
  这茶壶还能是谁送的?
  是她的亲爹啊!!
  陆婴狠狠闭了闭眼睛,想起来陪着云昌公主和亲路上的那令人不堪的画面。
  人人都说她为了保护公主被人陷害,被灌下了断生药,可根本不是这样的,她是被柔然的王子给……
  陆婴浑身都颤抖了起来,整个人像是被放在了火上炙烤着。
  这件事情只有她的好父亲,还有表姐云昌公主晓得。
  他的父亲素来注重陆家的名声,她身上的这件事情若是传出去,便是让陆家蒙羞。
  她或许死了,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可是她陆婴偏偏不想死,凭什么,她只能是陆家的牺牲品。
  凭什么她花一样的年纪遭受了这些,还不能哭,不能说,甚至连活着都不能,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沈钰珠晓得这事儿放在谁的身上都很难接受,需要时间消化一二。
  她冲陆婴躬身行礼道:“县主,天色不早了,县主也该歇着了,钰珠告辞!”
  陆婴感激地看着沈钰珠道:“沈姑娘这算是又救了我一命,茹蓉,你命人备车送沈姑娘回府。”
  “是!”茹蓉忙出去吩咐。
  沈钰珠辞别了陆婴,带着云香跟在茹蓉的身后,朝着陆府的门口走去。
  走到了门口,沈钰珠坐进了马车里同茹蓉笑道:“麻烦茹蓉姑娘转告长公子一声,我先走了,不去同长公子招呼了。失礼之处,请长公子多多包涵。”
  茹蓉眼底掠过一抹赞许,沈家能养出来这般知礼数的女子,当真是好福气。
  “沈姑娘放心,奴婢一定代为转告,只是长公子此番正在会客,京城工部来的河工主薄,还有户部的一些官员,才不能相送的,还请沈姑娘包涵。”
  什么?户部?河工?
  沈钰珠脑子里顿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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