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容卿薄破天荒的觉得有些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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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王将它赠与王妃,对她而言是定情信物,但对本王而言,更是一种承诺,叫她瞧清楚本王是很看重三伏的,这折扇不是定的姜绾绾,而是定的三伏,你随随便便收了它,等于替本王收回了这份定礼,你可知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素染从未想过还会有这样一层意思,白了小脸,有些慌乱的摇头:“殿下,我不知晓……我……”
  “无妨,王妃心思九曲玲珑,并不好对付,这把折扇她也并未看重,但这世上许多的事本就困难重重,不能因为它困难了,本王便该放弃。”
  容卿薄食指轻描茶杯边沿,指尖偶尔的叩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素染的目光便渐渐的被吸引。
  她呼吸有些紧,到底还是控制不住内心的好奇,试探着问道:“殿下你如此偏爱王妃,当真只是为了她身后的三伏么?”
  容卿薄指尖的动作微微停顿,片刻后,才似笑非笑的反问:“不然呢?你瞧她那任性妄为的性子,若不是身后有三伏,本王会由着她在东池宫放肆?本王既下定决心要收纳三伏为己用,便无论如何都要收了。”
  素染眼睛亮了亮,又追道:“可素染听闻殿下为她动了庞氏,甚至连公主府都动了,区区一个三伏,再重要也不该重要于此,殿下怕不是要因小失大。”
  “公主府便是再动,长公主也是本王同父同母的亲姐姐,自会与本王一条心,至于庞氏……近年来庞氏日渐嚣张,大有要与本王平起平坐的妄念,借王妃的事敲打一番,也不是坏事。”
  话音一落,便听到淅淅沥沥的屋外,传来一声油纸伞撑开的声响。
  很细微,细微道若是稍稍有些大意,便察觉不到。
  容卿薄先前还淡然自若的神色在刹那间凝固,素染眼睁睁看着向来沉稳内敛的男人,罕见的白了脸,起身三步并作两步的过去开了门。
  黑红山水画的油纸伞下,女子正一手提着裙摆,慢条斯理的往楼下走去。
  许是沾染了屋外风雨的凉意,指尖都在刹那间寒了许多。
  容卿薄用力攥了攥指尖,想开口叫她,可喉咙却莫名的紧的厉害,竟是一个字都不曾说出口。
  说什么?
  说他刚刚的那些话都是假的?
  可并不是,他招惹她的初衷便是为着三伏,只是她太不受教,总惹他生气,乱他棋局。
  锦靴踩过木质的楼梯发出咚咚的声响,姜绾绾终于走下楼梯,停顿了片刻,到底还是转过身来。
  隔着一个楼梯的距离,也隔了层层雨幕,她有些瞧不清他此刻的容貌了。
  “殿下可真是执着,可是绾绾先前也明确告诉过殿下,哥哥不是狼,也不是狗,不会为了我而拱手将三伏送与殿下做走狗,绾绾同样的,也不会为了殿下去求哥哥什么,素染有句话说的很对,殿下再坚持下去,怕是要因小失大了,绾绾这里能给殿下的,除了身子,再无其他。”
  容卿薄薄削的唇动了动,没说出一句话来。
  他甚至都没向她走近一步,下意识的觉得,但凡他走近一步,她就会立刻后退两步甚至更多。
  可他没有靠近,她还是很快转过身背对了他,撑着那把黑红色的油纸伞,慢慢消失在了雨夜。
  容卿薄破天荒的觉得有些慌,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慌什么?!
  她人在东池宫,还等着他放过云之贺,还能反了天?
  不慌,不慌,没什么好慌的。
  ……
  鸡汤熬的香浓,味道鲜美可口,但袭夕胃口很不好,喝了几口便连连摇头。
  恰好姜绾绾过来,随手便从婢女手中接过来,一勺一勺的喂给她。
  袭夕不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喝,还勉强吃下了几块鸡肉,直到实在吃不下了,这才摆手拒绝。
  姜绾绾反倒把自己喂饿了,叫婢女也盛了一碗汤给自己,坐在床边慢条斯理的喝着:“今日阳光不烈,风也很好,可惜你还在养身子,见不得风,不然陪你出去走一走。”
  袭夕苦笑:“你瞧我,明明能力不足,却偏要逞强,没报复他多少,倒险些把自己搭进去。”
  “那倒未必。”
  姜绾绾舀出一块切的四四方方的鸡肉块放进口中,含糊道:“我听说,那夜我们离开后,他容卿礼也是吐了两口血,整整昏迷了一夜,加上肩头的一个窟窿,眼下还在万礼宫养着呢。”
  杀人诛心,他咬牙切齿的恨了那么久,为此亲手杀了自己的几个得力心腹,结果却是一场戏。
  他心心念念想弄死的孩子,临到弄死了才发现竟是自己的,不呕两口血都对不起自己的心狠手辣。
  袭夕却只冷笑了一声:“那又如何?他醒了,依旧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活的风光无限,可恨老天不开眼,叫这恶魔继续为祸人间。”
  姜绾绾三两口喝光了鸡汤,也笑:“恶魔很多,所以我先前就告诉你,要忍耐,总会找到机会的,你瞧,眼下庞氏一连死了那么多嫡子,不就安分了许多?慢慢来……慢慢来……”
  顿了顿,她才记起来什么似的:“对了,那对夫妇已伤好,由月骨护送去了三伏,你若不嫌弃,就搬去挽香殿与我一同住吧,那里宽敞些,伺候的人也贴心。”
  袭夕没说话,算是应了。
  姜绾绾又待了会儿,袭夕精力不济,饶是大补的参汤喝着,还是很快就乏了,躺下后不一会儿就睡了。
  她帮她盖好被子,这才起身离开,一出院子,就恰好与素染打了个照面。
  她穿着一身素花的锦缎,腰身柔软纤细,乌发衬的肤色又白又亮,眼尾都透着股子诱人的风韵。
  这样的美人儿,生来就是叫男人疼爱的存在。
  她不由得就记起了前几日的那个雨夜,容卿薄将门一关,与她轻言轻语的一番掏心诉情。
  她并不是有意去偷听他们的话,只是记起来他未带伞,便想着送把伞到门边,免得再淋了雨。
  无意中,撞破他容卿薄最真实,最柔情的一面。
  其实也不意外,她先前就与庞明珠说过,他们之所以会在这东池宫有一席之地,不是多美貌动人,而是因着各自背后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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