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假和尚!秃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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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你做什么?”
  容卿薄眯眸冷笑:“等着给你收尸么?”
  “……”
  这话姜绾绾不陌生,先前修篁给她送烧野鸡时,就说过要她等,彼时马车内的容卿薄便甩出这么一句话来。
  她忍不住拿手肘抵了抵他的腰。
  不知道他为何对修篁这般敌意深浓,论起来,寒诗同她整日处在一起,除了先前那几次,也为曾见他对寒诗这般刁难过。
  容卿法索性搁了碗筷:“你暂且先不要离开了,三嫂如今身怀有孕,你若去了东池宫,免不了传出风言风语,对三哥三嫂都不好。”
  话音未落,修篁手中的碗筷一滑,碗落了桌子上,箸筷却摔落在了地上。
  这般失态,他却似乎半分去捡起来的想法都没有,就那么震惊无比的看着姜绾绾,似是要从她眼中瞧出些蛛丝马迹,只要一点点,只要一点点能证明容卿法在玩笑就好。
  可他太过震惊,似乎忘了,容卿法从不同人玩笑。
  他话少,喜安静,平日里不是下棋就是抄佛经,便是话都少说,又怎会同别人玩笑。
  姜绾绾正要起身去帮忙捡箸筷,下一瞬,修篁忽然就起身一声不吭的出去了。
  她怔了怔,瞧着绿衣小哥默默的将箸筷捡起来后也立刻退了出去。
  顿了片刻,似是才反应过来,面色便有些尴尬。
  容卿薄半敛下睫毛,居高临下的俾睨着她略显沉默的侧脸,冷笑:“王妃不愧是名满南冥的绝色佳人,不止勾了庞川乌的魂儿,如今连个半大不小的小子都给惦记的寝食难安的,有空不如教一教本王?本王也想观摩一番呢。”
  姜绾绾回过神来,冲他温柔一笑:“岂敢岂敢,同摄政王殿下比起来,绾绾自叹不如,论起寝食难安,想来整个南冥皇朝出阁的未出阁的佳人加上一加,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殿下又何必在绾绾面前过于谦虚呢?”
  “岂敢岂敢,本王再如何,同王妃一比,那自是要自惭形秽的。”
  “岂敢岂敢,绾绾岂敢关公门前班门弄斧。”
  “岂敢岂敢,本王……”
  “都闭嘴吧。”
  俏和尚容卿法殿下言简意赅的结束了摄政王殿下同摄政王王妃的唇枪舌战。
  容卿薄显然是记恨他竟然选择打断自己的话而不是打断姜绾绾的话,不冷不热的丢给他一个冷眼。
  姜绾绾也觉得头一次正式来韶合寺做客,就当着主人的面吵架不大合适,闷了闷,不吭声了。
  容卿法就在所有人都再无胃口的当口,又淡定的扶起了竹筷,开始用膳……
  好定力。
  仿佛天大的事都不能影响他的用膳心情,便是影响了,他也要坚持用完。
  ……
  夜里点了灯,又是一卷泛黄的古卷,铺纸研墨,不见趣÷阁锋,不露锋芒。
  外头风雨渐歇。
  紧闭的镂花檀香木门忽然被重重推开,用力之大,以至于门扉都凶狠的撞到了墙壁之上,又狠狠反弹了几次。
  外头依旧静悄悄的,只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两名佩剑的护卫。
  这韶合寺,鲜少出现这般惊天动地的声响,先前有个小厮便是在提桶浇花时不慎将桶打翻,闹出了动静,眨眼间便被赶了出去。
  容卿法模样生的同容卿薄有几分相像,但相比起容卿薄的疏淡凉薄,他更接近于一种过分波澜不惊的淡漠,青灯古卷,坐禅入定,他有时甚至可几天几夜不出一趟佛不渡殿,时间在他身上仿佛是可以被轻易操控的,可静可动。
  他将墨趣÷阁搁回趣÷阁架,抬眸,不温不凉的目光将淋了雨后显出几分狼狈的修篁打量了一遍。
  便是连瞧人,都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淡然姿态。
  假和尚!秃驴!
  修篁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咬牙切齿的瞪着他:“你现在满意了?!”
  青灯柔和,容卿法随手拿了片金箔挑了挑灯芯,波澜不惊道:“本王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
  修篁听的直冷笑。
  他不是最擅长洞察人心的么?想来他每日抄写佛经,自顾自下棋之时,净想着怎么叫他过的不痛快了。
  “她先前明明不喜欢那个人的,若你肯早些放我离开这鬼地方,我又怎会失了最后的机会?!”
  金箔被烧的有些烫,容卿法却似乎并不在意,以左手拇指与食指的指腹捏了捏,缓缓道:“韶合寺岂是你说来便来,说走便走的地方,本王养你五年,你想走便走?”
  “你不和尚么?”
  修篁心中恼恨,便越发显出几分锋芒毕露的尖锐来:“你不天天写什么心存善念、不求福报的东西么?更何况我有说过要留么?便是五年前我也不曾想过留下,多瞧你一眼,都叫我睡觉都做噩梦!容卿法,你也不过是个佛口蛇心的伪君子,真秃驴罢了!”
  容卿法好似这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烫,松开了金箔被火焰焚烧过的地方。
  他抬眸,瞧不出任何情绪的目光又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整整五载。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他而言,一载五载似乎没什么区别,可对这少年而言,却是叫他自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孩子,无声无息的拔高至如今挺拔修长的身形,眉目是一种罕见的,充满攻击性的凌厉俊美。
  他就那么平静的看着他,橘色的灯火似乎被封在了他眸子里,却照不亮那墨色的瞳孔。
  “留在韶合寺不好么?本王似是不曾亏待过你。”他说。
  “谁稀罕你的亏待不亏待!”
  修篁气息不稳,冷声呛道:“你眼睛是抄佛经抄的不好了么?瞧不出来我有多厌恶你?!容卿法,我恶心透了你,我恨你!!”
  话落,又重重的将门摔开,愤而离开。
  容卿法是经常抄佛经。
  但他眼睛好得很,自是瞧的出来他的厌恶与痛恨,只是也习惯了以沉默与桀骜来表达,像今日这般言辞激烈又憎恨的说出来,是第一次。
  可他那三哥看上的女人,便是未孕又如何?
  他若真动了要去寻她的心思,恐怕在路上就不明不白的丢了小命。
  到底还年轻气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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