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汤皖的八大罪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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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紫禁城内的万家灯火,紫禁城上空飘荡的嘹亮歌声,在次日,就已经传遍了整个首都。
  得益于《字林西报》等强大的发行能力,沪市人民也在第一时间收到了报道。
  整个华北的报纸上,绘声绘色的对整个典礼过程做了详细报道,以及对出席人员的着重关注,但是媒体再怎么报道,也不及小道消息来的刺激和真实。
  据说,有不知名受邀参加人士,称之为迄今为止,办的最成功的典礼。
  无论是规模,还是档次,皆一时无二,无不值得津津乐道。
  所以,在酒楼茶肆等地方,没啥事可干的民众又开始侃大山了,分享着不知哪里流出来的消息,聊着相关的细节,聊着出席的大人物,总之就没有不能聊的。
  而民众们嘴里出境率最高的一个人物——皖之先生,此时却是躺在家中的床上,四仰八叉,呼呼大睡,顺带着,打起了小鼾,正是怡然自得!
  实在是太累了,典礼一结束,宾客全部走光,汤皖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浑身无力,一心只想回家洗个热水澡,然后再睡得个天昏地暗才好。
  送走了宾客,辞别了迅哥儿和钱玄,汤皖从午门出去后,打了个车就直往家里赶。
  大牛很是体贴入微,知道先生忙坏了,早上做事情就蹑手蹑脚的,连院里的地上都没有清扫,就怕发出了声响,打扰了先生睡懒觉。
  直到,中午时分,汤皖才渐渐张开了紧闭的双眼,从沉睡中苏醒,打着呵欠,伸着懒腰,一走进院子,才发现太阳当空挂。
  “又是晴朗的一天呐!”汤皖一觉睡到自然醒,此时心情正好,所以看啥都好。
  大牛看着先生已经起床,就开始往院子里上菜,瞅了一眼天上的太阳,分明刺眼的很,此时中午的气温还是有些高的,却是不明白先生说的话了。
  “对了,先生,六爷早上来过了,见你还在睡觉,就走了。”大牛想起来了,第一时间说道。
  “六爷?有没有说是什么事?”汤皖下意识问道。
  然后就看到大牛摇摇头,表示六爷没有说,汤皖眉头一挤,心里稍稍一转悠,就大概猜到了六爷来的目标,无非是动工的事情。
  于是,起身就往房里走,拿起趣÷阁,在一张纸上快速的写下几个字,折起来,交给大牛,嘱咐道:
  “辛苦跑一趟六爷那里,就说我知道了,再把这个给六爷。”
  “好嘞!”大牛小心的把纸张放在胸口的位置,一溜烟的就跑出了大门。
  洗漱完毕,快速吃完午饭,泡了一壶清茶,汤皖躺在院里的躺椅上,享受着四周的安静,怔怔出神。
  不时的端起茶杯,饮一口清茶,回味着昨夜的事情,嘴角就不自觉的晚上翘起了三分,毕竟也是个值得骄傲的事儿。
  大牛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气喘吁吁的,一进院里,就报告道:
  “先生,六爷说他知道了!”
  “好!我知道了,你赶紧吃饭!”汤皖微微抬起头,侧着连,看向大牛,说道。
  整个一下午,汤皖都没有出门,像一条懒蛇一样,盘在躺椅上,动也不想动。
  如果是醒着的,那就看看草棚子顶,或者草棚子顶看腻歪了,那就伸出头去,看看美丽的天空。
  如果是睡着的,那就更不用担心了,因为梦里真的什么都有,只要敢想,同时点十个八个都不是问题。
  所以,汤皖尽管是躺着不动弹,但依旧有一万种办法,使得自己不会烦闷,毕竟已经决定要好好给自己放个几天的假!
  然而,往往天不遂人愿,汤皖的几天休假计划,从第二天开始,就差点儿无疾而终。
  因为,有人在报纸上给他列出了八条罪状。
  试问,汤皖前天才办了一个非常牛叉的典礼,连启瑞和黎黄陂都去参加了,还有诸多的洋人也卖他面子,那怎么还会有人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找刺呢?
  但也正因为是这场典礼,才给了这些人一个借口,不然还真就抓不住汤皖的小辫子,也亏得汤皖从来不去八大胡同,私德甚好。
  还有就是刚好蹭典礼事件的热度,形成广大的群体效应,利用人们的一叶障目,从而达到操纵舆论的目的,进而给汤皖扣个大帽子。
  而这些人就是之前秋明先生提醒汤皖注意的那帮人,他们要趁此次机会,杀汤皖这只鸡,给孑民先生助助兴。
  在他们看来,汤皖这人,在首都无亲无故,背后没有势力,便如无根之浮萍,纵使有响亮的名气,也不妨碍成为他们要杀的那只不大不小,刚刚好的鸡。
  太大了,进不去,还容易伤到自己;太小了,没有威慑力,起不到警告作用。
  因此,这天早上,首都民众照例翻看报纸的时候,就在《首都晨报》看到了一个叫“南平居士”的人,写了一篇文章,名字叫《汤皖的八大罪状》。
  在这片文章中,言辞激烈,历数了汤皖出道至今,犯下的种种恶果,共总结了八大罪状。
  一、结交普益,有拥护复位之心。
  二、好大喜功,在紫禁城办典礼。
  三、耻于国际,与洋人打赌裸奔。
  四、蛊惑民众,无端起国际纠纷。
  五、同事不和,态度傲慢且无礼。
  六、学识不佳,支持白话弃文言。
  七、私德有亏,与学生暧昧不清。
  八、人品恶劣,借善款中饱私囊。
  一石激起千层浪,因为是涉及到汤皖这个首都大名人,所以,很快就在大街小巷,茶楼酒肆流传开来,引起了民众的讨论。
  “我看,纯属无稽之谈,这个叫南平居士的人,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绝对的包藏祸心!”有人愤愤不平道。
  “其他不论,单论这第八条就不可信,人车行六爷那里,可是每个月都出支出明细的!”有人指出道。
  “还有这第六条,写给我们看的懂的文章就叫学识不佳,说这话的人绝对屁股长在脑袋上!”还有人耻笑道。
  ........
  不得不说,汤皖长久以来保持的形象,在这一刻发挥了应有的作用,民众们七嘴八舌的讨论开来,甚至有人诅咒写这篇文章的人,生儿子没屁眼,断子绝孙等。
  其中有个穿着青色长衫的青年人,坐在讨论的人群一旁喝茶,心里却是气的发颤,不由得对汤皖的怨念更深。
  突然插话道:“诸位,能否听我一言?”
  众人见这青年人一副文化人打扮,从心里就高看了一眼,礼貌道:“先生,请讲!”
  青年人撩了一下衣襟,侃侃而谈道:“说实话,我对皖之先生一向推崇有佳,乍一看到这份报道,恨不得找到写文章的人,当面唾弃他。”
  “对!先生说的是!”
  “我们与先生一样!”
  ........
  面对着众人的义愤填膺,青年人无奈的挥挥手,示意停下来,然后蓦的颓废的坐下,一脸悲伤的样子,唉声叹气道:
  “诸位,我们不能被怒火冲垮了理智。有一句老话说的好,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诶.....我们是不是过于相信了?”
  “不可能!皖之先生绝不是那样的人!”
  “我们相信皖之先生!!”
  “是有人故意栽赃!”
  ........
  民众们虽然还在竭力替汤皖争辩着,但是这个青年人的婉言婉语,却是正中众人的心坎,撩拨起了民众内心深处的猜忌。
  要知道,此时的民众,90%是文盲,能认得字,能看报的都已经是极为了不起的,就更别说眼前这个一副文化人打扮的先生了。
  出于对文化人的天生的尊崇,民众们对眼前的青年人产生了一丝天然的信任感。
  青年人又止住了众人产生的骚乱,继续说道:
  “诶.....我真希望,明天就能水落石出,还皖之先生一个清白。”
  “怕是有备而来啊....”有人担忧道。
  “先生一定是清白的。”
  ........
  “我们所有人都希望皖之先生是清白的,但是.....诶.....但是.....”青年人的脸上写满了纠结,欲言又止,着实急坏了众人。
  “有什么话,先生就说出来吧。”有人催促道。
  “是啊,刺挠儿。”
  ......
  见实在执拗不过,青年人只好悲伤的说道:“前些年,袁老大说要搞共和,结果自己转眼就要当皇帝,这世间的人,谁能说的清楚。”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多了去了,真是希望皖之先生别是这样的人。”
  青年人的这一番话,算是彻底说道众人的心底了,因为这就是这个世间的真是写照,只有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玩的溜的人,才能混的开。
  民众们见得多了,而且生活中也是能遇到这类人,因此,青年人的这一番话,是真的说到众人的心尖了。
  这一回出来替汤皖说话的人,由于受到青年人的话语影响,语气弱了很多,只是出于本能的喊道:
  “皖之先生,肯定不是.....”
  民众们的心里也不禁起了一丝疑惑,只是不知道这个疑惑应该从什么地方开始。刚好青年人又刹是忧虑的说道:
  “诶....就这个第八条,谁能说的清楚啊,整整18000大洋,还有后面的20间学校,一共36000大洋,这得多少钱啊.....”
  “你们见过这么多钱么?”青年人问众人道。
  只见众人都默默无语,纷纷摇头,这是个天文数字,是普通人一辈子难以企及的,即使是让他们放开胆子去想,也不敢往这么多去想。
  是啊!这么多的钱,谁能保证不被钱财腐蚀掉信念,历史上那么多有名的贪污人员,起先也都是公正无私,大义凛然的。
  而一想到皖之先生,众人都刻意避开,在民众的心里,这些钱都是用来盖学校的,给孩子们读书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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