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去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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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雨润如酥,接下去的日子几乎每天都下雨,可上工不能停,穿着蓑衣干活,闷热的易柔静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辛苦。
  四月二十这日,天终于放晴了,胡爱玲在这天跟易柔静道了别,就在易柔静拿着白面饼子去看她的时候。
  “我要走了。”胡爱玲眼神中有一种解脱和对未来的向往。
  “去哪里?”易柔静关心问道。
  “我就跟你一个人说。”这段日子易柔静每天都来看胡爱玲,她的身子骨能恢复的这么快,少不了易柔静时不时带来的野味还有精粮食物,对易柔静,胡爱玲是感激的。
  “你跟开颖婶都是我的贵人。”胡爱玲笑着说道,“因为开颖婶,我娘家人现在不好意思上门找我要钱。”
  “开颖婶也懂我的苦,知道我不想回娘家,给我介绍了一份活计,去县城给有钱人家当保姆,那里包吃包住,还有钱可以挣,我想去。”
  “怀溪县吗?”易柔静问道,胡爱玲点了点头。
  “具体去哪家还不知道,但开颖婶有认识的人,有中间人帮忙介绍,找到的希望大一些,就是干家务、做做饭,帮忙照顾老人和孩子,这活农村里的人都能做,我也能做好。”
  “就算要再嫁,我也打算自己找,你别为我担心了。”胡爱玲现在想得很开。
  “我听说六月份王秋霜就要嫁进门了,那姑娘是个心眼多的,以后跟你住隔壁,你自己注意着些。”胡爱玲贴心提醒。
  易柔静很是意外,“王秋霜会嫁给丁建设,她能同意?”
  “她妈和我那位前婆婆已经说好了,王秋霜如果听她妈话,那这门亲事肯定成。”胡爱玲说这事的神情很平静,“而且之后王秋霜来过一次,说是来看我的,不过也就在我屋里呆了几分钟。”
  “她话里话外更多的是打听你跟丁安城,也不知道她什么想法,一直说她跟你的关系如何如何好,然后就是跟我道歉,哭哭啼啼的,我听得有些烦。”
  “她会来,这门亲该是能成,虎婆子日子都找了好几个,反正我明天就要离开了,随便他们怎么样吧。”
  “你明后天再来看看我,等明天办好手续,我不会再回来了,你帮我做做样子,我娘家人也不会来追问你我去哪了。”
  易柔静闻言笑了,“好。”
  “不过你小月子才做了一个礼拜,确定这身子骨能走动了?”易柔静说话的同时给胡爱玲把脉,气血还是虚的,但身子骨比前些日子是强劲了,可能是心态变化了,此时躺在门板上的胡爱玲格外有生机活力。
  “现在不走,我就走不了了。”胡爱玲想得很明白,“现在我手里有钱,娘家人盯得紧,等从我手里拿走钱,之后就是把嫁给别人,再得一份聘金,我就又动不了了。”
  “现在我手里有钱,去县城租一间屋子,等找到干活的人家,我就可以自己做主了。”胡爱玲眼底冒光道。
  “等我挣到钱,有了实力,我不会再是那个家里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人了。”
  易柔静很是欣慰,“等下半年我应该也会去县城,到时你可以去县一中找我,如果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我会尽所能帮你的。”
  “谢谢。”胡爱玲鼻子一下子酸了,这么多年的亲情、爱情,到头来还不如邻居的真诚关切,她真是太失败了,相对的也很幸运,能遇上易柔静这样的人。
  易柔静准备了一些钱跟票,胡爱玲没要钱,拿了几张粮票,又对她千恩万谢。
  翌日,易柔静依旧来找胡爱玲,不过没有进门,虎婆子难得好心情的跟她说扯了几句皮,但就是没说胡爱玲的下落,易柔静恰到好处的表示疑惑,但很快被虎婆子避之门外了。
  四月二十二这日,易柔静又去了隔壁,虎婆子的心情更好了,也直接开口了,说丁建设和胡爱玲已经离婚了,胡爱玲跟他们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不要再问她。
  这事瞒不住,特别是黄开颖上门之后,大队里直接传开了。
  第二日,胡爱玲的娘家人就上门了,因为胡爱玲没有回娘家,毕竟是身上揣了五十块巨额的人,娘家人对于这个离婚的女儿格外关心。
  最后当然是闹得不欢而散,毕竟虎婆子和丁建设是真不知道胡爱玲去了哪里,虎婆子还不要脸的供了易柔静,她每天上门,没准是她撺掇的。
  不过易柔静前两日去隔壁的事,大队里不少人都知道,嫌疑很快被排除了。
  胡爱玲的妈拍着大腿哭诉,说胡爱玲没准是不想活了,现在都不知道埋在哪,怒骂虎婆子的坏,最终目的就是赔钱。
  不过虎婆子亮了离婚证,这事怎么也找不到他们头上,胡爱玲的娘家人只能败兴而归。
  四月的最后一天,黄开颖来找了易柔静,笑着说了胡爱玲的近况,已经找到保姆的工作了,还是在怀溪县县长家,是县长夫人在一群人中看重了她,在这样的人家家里干活,只要勤快,日子好过的。
  易柔静诧异极了,不过更多的是庆幸。
  这一天,丁安城也从县城回来了,带回来的还有去省城的四张火车票,直接用县一中的名义给开的介绍信买的火车卧铺票,这天晚上家里人高高兴兴的收拾行李,因为有丁安城在,李红英也就简单交代了几句。
  五一国际劳动节,难得的七天假期,不少人会探亲访友,所以怀溪县火车站格外拥挤,易柔静一行四人到的时候,火车站里里外外都是背着行李的人。
  “别分开,我们十二点一刻的火车,再十分钟就能检票上车了。”丁安城一直拉着易柔静,这话当然是对丁安国和丁安敏说的。
  “我第一次坐火车呢。”丁安敏有些兴奋,“听说火车上还有饭可以吃。”
  “你想吃?肯定贵。”丁安国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别说丁安敏了,易柔静也有些期待,毕竟她没有坐过绿皮火车,坐过高铁、动车,乘过飞机,可就是没有坐过绿皮火车,相对而坐,一群人谈天说地,还能打牌娱乐,她有些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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