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四章 一个只是有些笨拙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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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讯器里的音频文件播放完了,
  屋子里没人说话,有些安静下来。
  谭有国,徐上校等人再相继抬起头,转过些视线,
  “这应该是邵安乐堕落成诡的重要原因之一。即便她精神异常,当时听不明白医生的话,但自己身体的变化应该还是明白的。”
  蒲教授望望着那被束缚控制着,头罩着黑布罩的邵安乐,再出声说了句。
  “她在堕落前,就长时间站在自家院子里,多落后依旧一直站在自家院子里,将她从院子里带离的时候,她有出现过反抗。她在等人。”
  束柔抬起了头,看着堕落成诡者,出声说道。
  陈沦目光依旧平静,从手里放完了音频的通讯器抬起些,落在了那堕落成诡者身上,
  那堕落成诡者被束缚控制着,依旧安静着,未曾挣扎,只是安静站着。
  “……知道这些事儿了,是不是我们该出马了……”
  饶常还摆弄着手里的纸质资料,拿着纸,对着顶上的灯,嘴里出声再念叨着。
  谭有国再停顿了下,再转过些身,望向了陈沦三人,
  旁边徐上校,蒲教授等人也相继转过些目光。
  “前方的调查和控制人员还在想办法搜集更多信息,陈沦你们是再等一会儿,还是……”
  谭有国望着陈沦三人,出声问道。
  “现在。”
  陈沦目光落在谭有国身上,只是出声说了句。
  挪脚,往另一侧门边走去。
  束柔收起了通讯器,饶常翻了翻手里的资料,放到了一边,两人紧跟了上来。
  “辛苦三位。”
  “进入诡界后,一切以你们安全为前提。”
  “等你们凯旋。”
  谭有国在身后,郑重再对着陈沦三人出声说道。
  陈沦没停顿,也未曾放缓脚,只是挪脚,以基本相同的步伐往前,
  接连过了几道密闭门,
  进入到了,进入诡界带着生命监护仪的那间屋子。
  饶常和束柔,就紧跟在陈沦身侧。
  ……
  “滴……滴……”
  生命监护仪规律响着。
  陈沦三人各躺在了张床上,待命的医护人员帮着将生命监护仪器贴片佩戴上后,便紧跟着退出了屋内。
  躺在床上,陈沦的目光落在屋顶上。
  屋顶的模样似乎从来没有变化,安着的几盏灯,将整个照得通亮。
  旁边另一张床上,饶常在床上缩着身子躺着,从这旁边扯过张被子来,反复拉扯着被子,似乎要试试被子暖不暖。
  陈沦另一侧,另一张病床上,束柔靠着床头,坐着,目光正朝着那闭着的门盯着。
  就在这时候,
  那密闭着的门,再重新推了开。
  数名控制人员,带着一名被束缚控制着的感染者,进了屋子,带到了陈沦三人躺着床的床尾方向。
  “这次诡事件的传播途径是,被感染者或诡直视极短时间,即造成感染。”
  其中名控制人员再次向陈沦三人明确了遍此次诡事件传播途径。
  紧跟着,押着感染者的一名控制人员,伸手,缓缓拉开了感染者头上罩着的黑布罩,
  同时其他控制人员往后退了几步。
  “……玛斯特儿了,你说每次我们躺完了过后,这床单被套有换过吗,是一用一换吗,我很在乎这个的……这脸上的眼睛是不是都快长出来了。”
  陈沦旁侧,另一张床上还嘀咕着的饶常,止住了话语声,往床上一躺,进入了诡界。
  另一侧,另一张床上躺着的束柔,盯着那感染者,观察着,没说话,往着床上缓缓躺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落下些目光,陈沦的目光落在了那感染者身上。
  被拉开了黑布罩的感染者颈部,还带着颈部箍套,避免感染者转头,
  这感染者已经是渐近感染阶段,脸上的皮肉已经随着瘀斑扩散而溃烂,
  腐烂的烂肉里,有肉芽在蠕动,缠绕,萌发,烂了些肉的眼眶里,眼珠一动不动,正朝着陈沦望着。
  这感染者很安静,未曾动作,也未曾出声,只是朝着陈沦直直望着。
  看着这感染者许久,陈沦再合上了眼睛,也进入了诡界。
  ……
  “啾啾……啾啾……”
  “我去地里翻地啊……”
  初升朝阳刚从远处山后爬起,挥洒下些带着暖意的阳光,
  田地里的作物随着清晨的风,微微摇曳,垂落着昨夜的露水。
  山上树木的枝叶轻轻碰撞,响着窸窣的声响,也有鸟儿的叫声。
  这是安静祥和的村落,
  人家屋上升着炊烟,道路上走着拿着农具下地的村人。
  陈沦就站在了这村子里的村道中央,束柔和饶常就站在陈沦身侧,身后。
  道路上不时走过的村人,就从陈沦三人身侧过去。
  “真是个祥和安宁的地方啊,这种地方真适合睡觉。”
  饶常感慨着,赞叹着望着。
  “这村子的布局,就是邵安乐所在村子。”
  束柔出声说了句,转过头,看了眼还一脸赞叹着的饶常,
  没说话,再转过头,观察着四周。
  陈沦目光平静,落在这身前,身前这村落里的景象也自然映在陈沦眼底。
  “啾啾……啾啾……”
  “我去地里翻地啊……”
  刚才在耳边响起的些声音,再在响起。
  传来鸟叫声的一样,鸟叫声也一样,
  出声说话的人不一样,说出的话却一样。
  似乎是个安静祥和的村落,
  只是却有些单一而重复。
  在这清晨的时候,这村落里,每一户人家屋顶上,都冒着炊烟,
  走在路上,下地干活的,都是男人,
  或老或年轻些,手里拿着的农具,都是锄头,
  不时就转过头,不知道是在谁说,就笑呵呵着说上一句。
  阳光是暖的,风是凉的,鸟发出的声音是啾啾声,每家屋里都在这时候做着饭,
  屋前的院子里,都晾着还滴水的衣服。
  这是个单一,重复,
  僵硬,
  或者说,有些笨拙的世界。
  “……这是太阳,照在身上会暖,会热。每天早上的时候都会升起来,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妈妈就会起床做饭。”
  “你看这个太阳,太阳起来了,我就出门干活去了……”
  “……妈妈,这叫太阳,太阳每天早晨的时候就会升起来,每天晚上的时候……”
  就在这时候,这个笨拙的世界响起阵阵交杂着的话语声,
  这话语声里,有女声,有男声,有小孩的声音。
  “……这个是鸟,会飞……”
  “……这个是鸟,你看着下啊,莫让鸟下来啄院子里头晒得的谷子。”
  “……啾啾,啾啾啾……妈妈,鸟就是这么叫的啊,嘻嘻……”
  这是她的世界,
  一个终于还算正常,只是有些笨拙的世界。
  “……妈这是在洗衣服,就是你身上衣服脏了就要洗,妈教你。”
  “……娃娃,过来学学怎么洗衣服,以后好照顾你妈妈知不知道。”
  “……妈妈,我会洗衣服,我去帮你洗衣服……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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