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假寐之泪
“你是木之下吉郎的妹妹，对吧，我先生的事情，是你干的吗？”九十九夫人的开场白就让千羽有些听不懂，但三好麻子接的却很流畅。
“Double Yes（都是），但又如何？”三好麻子微微勾起嘴角，这样看着九十九夫人。
【九十九先生？三好麻子对她的师父干了什么？】千羽皱着眉头，目光在九十九夫人和三好麻子之间反复挪移着。
“我丈夫那么器重木之下吉郎和你，你为什么要——”九十九夫人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器重？如果他对我哥哥做的事情都可以被称为器重的话，那这世界上可就没有什么称不上兄友弟恭的东西了。”三好麻子的语气几乎可以被称为阴阳怪气，让整个小店二楼的客人纷纷侧目。
就在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千羽突然感觉什么东西撞在了自己的身上——那是依然处于沉睡状态的九十九文乃的身体，此时她正静静地靠在千羽的身上。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相当小心翼翼地看着九十九文乃。
“你对她做了什么？”九十九夫人吃了一惊，连忙想要走近细细查看。“文乃？”
“只是一点点安眠药而已，别担心。”三好麻子很随意地摆出了一个跷二郎腿的姿势。“所以我们还是回到之前的话题吧——听我从头开始讲。”
“夫人你应该还记得，十五年前我哥哥曾经做到的那些成就，”三好麻子这样瞥了一眼九十九夫人身后站着的真田一三，脸上露出的表情似乎颇有些不屑。“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认为，他未来的成就也必然不会在他的老师九十九元康之下。”
感受到三好麻子的目光之后，真田一三却没有做出任何反驳，只是抽了一下眉头。
而与此同时，千羽的表情也抽搐了一下。
“那一次，我哥哥打算表演一个水柜逃生魔术，因为那天是我的生日，所以我哥哥特意拜托工作人员给我安排在了亲友区最好的座位上，希望能用一次出色的表演为我庆生，”三好麻子继续这样说着，同时这样诱导着九十九夫人。“夫人，您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吗？”
“吉郎的魔术失败了，他没能打开锁，最终被淹死了。”九十九夫人的表情相当落寞，轻声回答着。
“那么你知道，为什么魔术会失败吗？”三好麻子追问着，并且在九十九夫人之前做出了回答。“老实说，我曾经也不知道，直到我后来也学习了魔术，并且知道了那个魔术的原理，我才意识到我曾经看到了原因。”
“在表演前一周的预演联系中，我哥哥的手铐被九十九元康动了手脚，被他当着当时在后台玩，只是偷偷看到他身影的我的面，在我哥哥用来表演魔术的手铐上面进行了破坏。我哥哥的技术很完美，但他就那样死了，就那样溺死在水里。因为他怎么也打不开那个锁，那个被九十九元康那个混蛋破坏了的锁！”
“不会吧！”九十九夫人大吃一惊，而他身后的真田一三和毛利小五郎也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就是这样，当然那个混蛋也是个很滴水不漏的人，警方最终也按照练习中的意外事故予以了结案。”三好麻子点了点头，示意九十九夫人不要对自己的丈夫抱有幻想。“当时我也是马上过7岁生日，就和现在的文乃一样大，所以我才会在这个时候对他动手，因为我想让他意识到，自己当初究竟犯下了多大的罪过。”
“哼，他大概是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来找他索取他欠下的血债吧？”三好麻子脸上的笑意更盛。“我只是在拜师的时候随便换了个娘家的姓氏，就让他打消了所有怀疑。就算是之前杀他的时候，我让他戴上了那么多束缚性的道具，他居然相信了我那随口编出来的‘展示一个魔术’的借口，甚至还喝下了毒药！真是天真啊！”
真田一三紧紧地抿着嘴唇，欲言又止。
“当我说明我的真实身份之后，他虽然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但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眼神中的恐惧。”三好麻子的笑脸已经给人一种极为癫狂的感觉。“为了让他能够暴露他的丑态，我告诉他，我还要杀了他的女儿，他这时候吓坏了，不停地哀求着我，让我将仇恨只倾泻于他一个人身上。所以我就将他关在那里，和你们一起去演出了。当我表演的时候，我的心情异常得好，因为我的仇人就这样丑陋地死去了，而且就像我哥哥被他所做的那样，死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之中。”
“老师是在赎罪，”就在这时，真田一三突然叹了一口气，打断了三好麻子。“他其实一直很清楚你想要杀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三好麻子皱眉。“给我灌心灵鸡汤吗？”
“木之下吉郎是老师和他家人沟通之后收入门下的，他当然知道三好是木之下吉郎母亲的原本姓氏！”真田一三只是这样轻声提醒着。“而且就在半年前，老师和我曾经亲眼看到，你抱着木之下吉郎的照片在哭泣。而那个时候，他要求我对此保密，包括也不能对你提起。”
“！！！”三好麻子呆住。
“我相信，从那一天起，老师就做好了死的准备。”真田一三继续说着。“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件事，在半年前，老师突然加大了教导我们的力度？以前他可不会经常验看我们的魔术并给予建议，不是吗？”
“……”三好麻子此时已经愣住了。
“不过无论如何，我们还是得承认你应了，”说到这里的时候，真田一三却露出了苦笑的表情。“我们没有证据证明这个案件是你犯下的，你已经赢了。”
“我赢了吗？”三好麻子沉默了片刻之后，却只是摇了摇头。“对于魔术师而言，如果手段被揭穿了，那么即使表演成功了，魔术师也就失败了，那样的魔术师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呢？放心吧，我会去警局自首的——对了，还好文乃么有醒过来，我希望你们能够在这件事情上对她保密……我不希望这件事在她的心中留下阴影。”
但此时，千羽却说话了。
“来不及了，”他这样叹息着。“已经来不及了。”
“嗯？”所有人都看向了千羽。
“她早就醒过来了，或许是你心慈手软，没有给她下太大剂量的缘故吧？”千羽微微低了低头，看了一眼那只紧紧抓住自己的手指的，属于九十九文乃的手。
还有停留在手上的，一粒晶莹的泪滴。
“Double Yes（都是），但又如何？”三好麻子微微勾起嘴角，这样看着九十九夫人。
【九十九先生？三好麻子对她的师父干了什么？】千羽皱着眉头，目光在九十九夫人和三好麻子之间反复挪移着。
“我丈夫那么器重木之下吉郎和你，你为什么要——”九十九夫人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器重？如果他对我哥哥做的事情都可以被称为器重的话，那这世界上可就没有什么称不上兄友弟恭的东西了。”三好麻子的语气几乎可以被称为阴阳怪气，让整个小店二楼的客人纷纷侧目。
就在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千羽突然感觉什么东西撞在了自己的身上——那是依然处于沉睡状态的九十九文乃的身体，此时她正静静地靠在千羽的身上。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相当小心翼翼地看着九十九文乃。
“你对她做了什么？”九十九夫人吃了一惊，连忙想要走近细细查看。“文乃？”
“只是一点点安眠药而已，别担心。”三好麻子很随意地摆出了一个跷二郎腿的姿势。“所以我们还是回到之前的话题吧——听我从头开始讲。”
“夫人你应该还记得，十五年前我哥哥曾经做到的那些成就，”三好麻子这样瞥了一眼九十九夫人身后站着的真田一三，脸上露出的表情似乎颇有些不屑。“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认为，他未来的成就也必然不会在他的老师九十九元康之下。”
感受到三好麻子的目光之后，真田一三却没有做出任何反驳，只是抽了一下眉头。
而与此同时，千羽的表情也抽搐了一下。
“那一次，我哥哥打算表演一个水柜逃生魔术，因为那天是我的生日，所以我哥哥特意拜托工作人员给我安排在了亲友区最好的座位上，希望能用一次出色的表演为我庆生，”三好麻子继续这样说着，同时这样诱导着九十九夫人。“夫人，您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吗？”
“吉郎的魔术失败了，他没能打开锁，最终被淹死了。”九十九夫人的表情相当落寞，轻声回答着。
“那么你知道，为什么魔术会失败吗？”三好麻子追问着，并且在九十九夫人之前做出了回答。“老实说，我曾经也不知道，直到我后来也学习了魔术，并且知道了那个魔术的原理，我才意识到我曾经看到了原因。”
“在表演前一周的预演联系中，我哥哥的手铐被九十九元康动了手脚，被他当着当时在后台玩，只是偷偷看到他身影的我的面，在我哥哥用来表演魔术的手铐上面进行了破坏。我哥哥的技术很完美，但他就那样死了，就那样溺死在水里。因为他怎么也打不开那个锁，那个被九十九元康那个混蛋破坏了的锁！”
“不会吧！”九十九夫人大吃一惊，而他身后的真田一三和毛利小五郎也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就是这样，当然那个混蛋也是个很滴水不漏的人，警方最终也按照练习中的意外事故予以了结案。”三好麻子点了点头，示意九十九夫人不要对自己的丈夫抱有幻想。“当时我也是马上过7岁生日，就和现在的文乃一样大，所以我才会在这个时候对他动手，因为我想让他意识到，自己当初究竟犯下了多大的罪过。”
“哼，他大概是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来找他索取他欠下的血债吧？”三好麻子脸上的笑意更盛。“我只是在拜师的时候随便换了个娘家的姓氏，就让他打消了所有怀疑。就算是之前杀他的时候，我让他戴上了那么多束缚性的道具，他居然相信了我那随口编出来的‘展示一个魔术’的借口，甚至还喝下了毒药！真是天真啊！”
真田一三紧紧地抿着嘴唇，欲言又止。
“当我说明我的真实身份之后，他虽然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但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眼神中的恐惧。”三好麻子的笑脸已经给人一种极为癫狂的感觉。“为了让他能够暴露他的丑态，我告诉他，我还要杀了他的女儿，他这时候吓坏了，不停地哀求着我，让我将仇恨只倾泻于他一个人身上。所以我就将他关在那里，和你们一起去演出了。当我表演的时候，我的心情异常得好，因为我的仇人就这样丑陋地死去了，而且就像我哥哥被他所做的那样，死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之中。”
“老师是在赎罪，”就在这时，真田一三突然叹了一口气，打断了三好麻子。“他其实一直很清楚你想要杀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三好麻子皱眉。“给我灌心灵鸡汤吗？”
“木之下吉郎是老师和他家人沟通之后收入门下的，他当然知道三好是木之下吉郎母亲的原本姓氏！”真田一三只是这样轻声提醒着。“而且就在半年前，老师和我曾经亲眼看到，你抱着木之下吉郎的照片在哭泣。而那个时候，他要求我对此保密，包括也不能对你提起。”
“！！！”三好麻子呆住。
“我相信，从那一天起，老师就做好了死的准备。”真田一三继续说着。“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件事，在半年前，老师突然加大了教导我们的力度？以前他可不会经常验看我们的魔术并给予建议，不是吗？”
“……”三好麻子此时已经愣住了。
“不过无论如何，我们还是得承认你应了，”说到这里的时候，真田一三却露出了苦笑的表情。“我们没有证据证明这个案件是你犯下的，你已经赢了。”
“我赢了吗？”三好麻子沉默了片刻之后，却只是摇了摇头。“对于魔术师而言，如果手段被揭穿了，那么即使表演成功了，魔术师也就失败了，那样的魔术师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呢？放心吧，我会去警局自首的——对了，还好文乃么有醒过来，我希望你们能够在这件事情上对她保密……我不希望这件事在她的心中留下阴影。”
但此时，千羽却说话了。
“来不及了，”他这样叹息着。“已经来不及了。”
“嗯？”所有人都看向了千羽。
“她早就醒过来了，或许是你心慈手软，没有给她下太大剂量的缘故吧？”千羽微微低了低头，看了一眼那只紧紧抓住自己的手指的，属于九十九文乃的手。
还有停留在手上的，一粒晶莹的泪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