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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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来了!
  说完这三个字,中年道人的虚影砰然消散,好似从来没有来过。
  何澹心中却好似翻起了惊涛骇浪,一个满嘴胡言乱语看起来好像脑子不太正常,但却又总是拽横拽横的家伙出现在脑子里。
  会是他吗?
  下方的酆都城门口出现了一道白影,每一步迈出都是上百米的距离,十几秒后已经来到了何澹身边。
  五短身材,白发白须,正是关沧海。
  “他来了。”关沧海目不斜视,淡淡说道。
  “早知道了!”何澹伫立蛇头之上,耷拉着眼皮,傲娇一笑。
  关沧海又继续说道:“小郡主的房间出了拾分像。”
  “哦!”何澹怔了怔,强行按捺住好奇心,但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是那个傻子么?”
  关沧海苦笑道:“你觉得除了他还能有谁?”
  “老师布下这个局,着实是险之又险。”何澹皱着眉头,一脸不解,“但即便是现在,我仍然想不通他是怎么做到的?”
  “一个人,没帮手,独自面对全无束缚的小郡主。”
  “现在又要面对这么多冲禁的邪尸,他真的能活下来吗?”
  “坏人机缘如同挖人祖坟。”关沧海笑道,“老师让你按兵不动,自有他的道理。”
  “你且放下一百二十个心就好了!”
  何澹冷哼了一声:“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只是好奇罢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唇枪舌剑地斗了一会儿,自己也觉得无趣,干脆又都闭嘴不说话了。
  在两人的周边,以这个红门为中心,四周开始影影绰绰多了一些人。
  有黑衣差役,青衣剑客,蓝衣道士,还有一些带黑铁面具的背尸匠,身材高大走起路来咚咚作响……
  更上方的红门中,有几道白色身影一闪即逝。
  那是幽都山地宫里极少露面的剑修。
  山雨欲来,阴风先至。
  “晦气!”何澹咬着后槽牙恶狠狠骂了一句,“老关,这些腌臜烂货还真敢当着我们的面在这里动手?”
  “一打起来可就彻底翻脸了。”
  “谁知道呢?”关沧海呵呵一笑:“地宫之内各方势力错综复杂,靠老师一手平衡之术这才勉力维系。”
  “现在他来了,一切都不好说。”
  话音刚落,关沧海突然神情一凛,从怀中掏出一个八卦盘,上面有无数魔方一般的金属块在不停地做着无规则的运动。
  最终汇成了一个“柒”字。
  “柒分像!”关沧海看了眼八卦盘,叹了口气,“果然,他还在里面画尸……”
  何澹趁机取笑他:“天机仪推演出来的天命者,差点被你当成傻子。你这辈子都洗不掉了,哈哈!”
  关沧海苦笑着摇了摇头:“真言术不会出错,如果不是老师指点,我直到现在可能还会认为他只不过是一个对画魂天赋异禀的傻子。”
  “老师说了什么?”何澹问道。
  “老师送我两句诗。”关沧海看了看他,正色说道,“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是我人老眼拙,有眼不识泰山啊!”
  何澹嗤笑:“你那不叫有眼不识泰山,你那叫狗眼看人低。”
  关沧海看了看旁边的石桌,淡淡说道:“听说有人找老师讨要了入魂丹,看这意思是没用上?”
  何澹慢慢转头看向关沧海,嘴唇动了动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然后气鼓鼓纵身跳下蛇头,对着跪地上的差役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你干什么吃的?他撕你就让他撕?”
  “正事儿一件儿没干好,龌龊下作的事儿你们倒是驾轻就熟。”
  “大盛的脸都让你们丢光了!”
  .
  红门后的走廊里。
  凌寒走进两侧的小房间,将那十几具画尸人的尸体一手一个拎出来放在走廊上。
  当然,在接触尸体的过程中,他们的人生过往,尤其是在走廊里发生的一切也尽数被凌寒摸了个清清楚楚。
  基本和凌寒推测的差不多。
  在把员外爷的尸体拎过来的时候,凌寒还知晓了另外一个真相。
  为什么他要把门上的灵官神像都给撕了?
  这货是一个神秘组织安插在幽都山地宫的棋子。
  悲哀的是,他真的只是一个棋子。
  他不知道组织的名字,也不知道自己的上线下线都是谁,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听令行事。
  指挥他的行动的,是一个随时都可能在耳边响起的声音。
  比如上次,通过刘长贵和自己换房间,就是那个声音指使的。
  包括这次,撕毁灵官神像,放出邪尸,也是那个声音下达的任务。
  这让凌寒有些意外。
  什么仇什么怨啊这是?
  怎么感觉你们好像是在针对我呢?
  关沧海是一个,李过云是一个,现在又多了一个躲在暗处的神秘组织,凌寒叹了口气。
  我招谁惹谁了?
  我只是想安安静静撸我的尸体,你们干嘛这是,不依不饶的?
  还是得赶紧把分身弄出来。
  否则保不齐哪天就被人给干掉了。
  尤其是那个躲在暗处的神秘组织,现在幽都山地宫里肯定还有他们的人。
  稍稍整理了下思路,凌寒看着一地的尸体,想着要不顺便把这些尸体也给画了?
  一共十四具尸体,凌寒用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就给完工了。
  收获嘛!
  倒也挺多,但没什么让凌寒觉得惊艳的。
  除了一门【吐纳】,一门【炼体】比较有用外,剩下的诸如【吹箫】、【喝酒】、【唱歌】则比较鸡肋。
  至于那些【憋尿】、【装死】、【能吃】之类的,凌寒觉得自己这辈子估计也用不上。
  还有一些像【酿豆腐】、【烙饼】、【采药】之类的,自动被归入了对应的厨艺和药学之中。
  总之,收获不少,但也都平平无奇。
  倒是那画尸结束后的十四股暖流,让凌寒又着实舒泰了一把。
  身体再次获得了不小的提升。
  收拾好东西,凌寒扭头看了眼走廊深处的第二道红门,果断摁住了想继续往里探索的想法,转身向着走廊出口的那道红门走去。
  虽然实力有了很大提升,但凌寒还没自大到觉得自己能平趟一切的程度。
  鬼知道那道门后面有什么东西?
  如果是尸体还好说,但如果是其他的呢?
  比如,人。
  或者,妖。
  更或者,二者兼有。
  .
  红门外。
  那道赤黄色的灵符突然无风自燃,化作一阵轻烟飘然而去。
  何澹没有丝毫犹豫,箭一般从蛇头射向那道红门。
  只是人还没到呢,那道红门自己“吱呀呀”打开了,露出了一个少年孤单萧瑟的身影。
  在他身后的走廊里,是一片地狱景象。
  一具具尸体,或站或躺,姿势各异,个头儿最大的那具邪尸,直接被一刀劈成了两截儿……
  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何澹在空中紧急卸力,狼狈地落在凌寒面前,而后向着走廊里探了探头:“傻子,这都是你干的?”
  不然呢?
  凌寒不想搭理他,瞥了他一眼,就往外走。
  何澹心说,这是咋了?
  摆着个臭脸这给谁看呢?咋还不搭理人了呢?
  “诶——”
  何澹叫了一声,伸手就去抓凌寒的肩膀,结果凌寒也没见怎么动作,就很随意地晃了一下,轻描淡写地就给躲过去了。
  何澹楞了一下,不服气地伸手再抓。
  凌寒再躲。
  两人你来我去,斗了足足十几招,何澹愣是连凌寒的衣角都没摸着。
  凌寒也想通了,反正苟也苟不下去了,不如高调一些。
  如果不是对何澹还有喝酒吃鸡的情谊,他都想直接亮黑刀了。
  这招放兵法里,叫敲山震虎。
  “够了!”凌寒轻轻喝道,“里面死了十几个人,我现在没心思跟你玩儿!”
  “你们收阴画儿的人呢?我这里有……”
  “额!二十二张阴画儿,你们看看值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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