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被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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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这样判断着,江文远便往对方看去,果然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虽然上次追击他们时只是匆匆看一眼,但还是有些记忆的。
  只这么一会,追来的人群已经散开,中间的不动,两边的绕着河堤从两边的包抄而去。
  江文远他们所在之处为贾鲁河与涡河交叉口,但因为淤积,无论是贾鲁河还是涡河,都被淤住了,让整个河床出现了稀疏的堰塞坑。
  坑岸上可以轻松走过人群,自然也就能包围过来。
  往两边河床上看了数眼,江文远道:“我们快到河对岸去!”
  说着,便已经转身下了北面的河堤,绕着堰塞坑,来到南边的河堤上。
  “哈哈!”裕长和文悌跟在江文远身后,同时笑出声来。
  虽然眼看将被包围住,但他们反而不紧张了,因为有江文远在,他掌管着那么多灵兵,完全能对付得了这么多人。
  刚才还担心他不来帮自己,原来这些人也和他有仇,都在心里暗喜:“现在你想不帮也难了吧?”
  袁世凯也同时紧张起来:“咋弄呀江先生?咱被围住了!”
  虽然刘坤一放心江文的能力,但也问道:“这人数都不下十万了吧?怎么办呀?”
  也没回袁世凯和刘坤一的话,江文远转头向河堤南边看去,贾鲁河和涡河相夹的三角地域内,全是玉米地,足有上百亩。
  此时已值隆冬,玉米早就被收走了,只剩下干枯的玉米杆立在地里……
  如果这些反民再围过去,即使不进入玉米地,放火把玉米杆烧着,再从北面越河杀过来,自己这些人便无处可逃了。
  意识到这一点,江文远连忙说道:“管领帮带持弩手沿贾鲁河南下,只要有人试图过河,就以弩相击!”
  “是!”虽然对江文远的用意不明白,但管大极为相信这位总领帮的能力,应一声,带持弩手去了。
  转过头,江文远又向袁世凯说:“袁大人,把你的一千武卫右军拆开,留下两百军兵守住北面,六百军兵守涡河大堤,再拆两百人,去最南面守住,别让他们进入玉米地?”
  “是!”虽然袁世凯带兵多年,在排兵布阵上也没有服过谁,但对于江文远的话却当即应令。
  之前的数次,他已经看出了江文远,这人不但机智多慧,排兵布阵的本事也远在自己之上。
  和徐世昌商议一番,对军兵吩咐几句,分散而开,有的就在北面的河堤上伏身架枪,有的顺涡河内侧往东南而去……
  北方的河道都有很高的河堤,持弩手和武卫右军在内堤上把守。
  虽然反民中也有人绕着河床上的堰塞坑想要过河,但射了一阵弩,响了一阵枪,死了几百个之后,便没人再敢河床前凑了。
  忽听北面河堤上有人说道:“传我的命令给各大堂主,既然这这江文远据河堤相守,我们倒也不急,就在外面围着他们,围而不打,看他们能坚持几天!”
  因为江文远在这边的堤上,也能看到北面的河堤上,见人群中有一个高大汉子,脸上的乱胡子三寸多长,手里还拿着一把砍刀,感觉这人有些面熟。
  江文远用手指过去问道:“有人认得这大胡子吗?”
  在他身边的一个索命门弟子说道:“这就是我们的掌门范老展!”
  “那个是推演门的掌门周寅天,也就是推绎门!”黎二姐站在江文远身边,远远指过去道:“那个是障眼门掌门祝二由,那个是诓门掌门何老扁……”
  江文远一边暗暗记下这些外八门掌门的面孔,一边连连点头。
  “那个我认识?”裕长也伸手对面河堤上指着道:“那个是安阳哥老会奉南山堂的山主张大坤,他两边那两个就是心腹二爷和红旗老五,一个叫徐添仁、一个叫徐添义,本是亲兄弟!”
  “河南也有哥老会?”江文远问了一句。
  裕长点了点头:“有,怎么没有?如果不是哥老会,怎么可能聚集这么多农庄的刨土奴才呢?”
  “什么?你还在称呼他们为奴才?”江文远转头喝问一声:“看来我对你说的满汉平等是白说了,你老实说,这些人造反是不是和你收地丁银有关系?”
  在江文远的喝斥之下,裕长和文悌同时低下了头,怯声应道:“是有关系!”
  之所以这次民变如此厉害,其根源也就是万寿宫筹款,本来安阳的奉南哥老会还没有这么强大,但是在地丁银的搅扰之下,让彰德、卫辉、怀庆三府的佃户们再难活得下去。
  都希望能得到保护。
  恰恰是八门会的人投到了奉南山堂的门下,推绎门掌门周寅天倒也有些见识,向山主张大坤建议,让他利用此时的机会广散布票,并打出替佃户报仇的口号,就能让山堂迅速壮大。
  张大坤以计而行,两个月内,本来只有千把人的奉南山堂突然接近十万之众,人多势众之下,便开启了佃户们的复仇之路,直接攻击农庄,杀死旗人田主,抢了钱财,一路杀着往南而来,过了黄河进入开封。
  一路卷杀,也不管是不是旗人了,看到大户就抢。
  起初,裕长和文悌也没怎么在意,还以为调来些捕快和衙役就能镇压得住,后来才发现,这次声势太大了,根本挡不住。
  而且这些人不但杀大户抢钱,还要杀裕长和文悌,担心之下,他们两个才退出开封,一直被追到了这里。
  对于这两个旗官,江文远气得摔死他们的心都有,如果不是对方连自己也牵扯在内,他就真不管这俩家伙的事,就让这些反民把他们他两个杀掉。
  但现在有八门会在奉南山堂中,竟然也要杀掉自己,这就不行了,不得不管这两人。
  “原来你就是江文远呀?”北面河堤上传来一个声音。
  江文远看去,正是奉南山堂的山主张大坤。
  “对呀,我就是江文远!”江文远在南面的河堤上应了一句。
  “听说你这人极不仗义,所到之处,所有的绿林势力一个不留!”
  “我不是仗义,只是想让天下太平,想让更多的穷苦人吃一口饱饭过安稳日子!”江文远说道。
  “哈哈哈……”那张大坤笑了一串,再说道:“恐怕不像你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吧,如果你真是这样,会和我们奉南山堂的仇人两大狗官在一起吗?”
  “真是恶人如屎呀,沾边就会惹得一身臭!”江文远摇头叹了一声,裕长和文悌脸上不好看了,很明显,他所说的恶人如屎也就是指自己两个。
  但此时需要让江文远庇护,自然也不敢再说其他的话。
  又听对面河堤上张大坤指手叫道:“识相的,把那两个狗官交出来!”
  这一下,更是让裕长和文悌吓得跪倒在地,对江文远连连磕头:“江先生不可呀,你可不能把我们交过去呀……”
  江文远摇了摇头,也没理会这两人。
  又听对面河堤上张大坤再说道:“反正你交不交也没多大关系了,我们山堂的弟子已经把你们围得死死的,最多六七天,你们就会被饿死,到时候,连你一起擒住,我倒要看看令天下英雄闻风丧胆的清帮总领帮有多大本事!”
  听到这话,裕长和文悌才算稍稍放心,这样江文远也就不会把自己交过去了,他手下有灵兵……
  江文远自然也不会在乎这两个旗官怎么想,而是知道了对方为什么突然说这话,一定是有八门会的人劝说了张大坤。
  因为八门会的人是要杀自己,如果把两个狗官交给张大坤了事,八门会就难以达到目的了。
  意识到这一点,江文远也没有更多解释,只是远远地向对面喊道:“相信我,你们会感受到我的本事的?”
  “对,江先生手里灵兵,还怕你们这些蝼蚁反民吗?”文悌连忙拍马道。
  江文远也懒得理他们,向守在身边河堤上的武卫右军说道:“你们就守在河堤上,只要对方不过河,你们就不用管他们!”
  “是!”这些武卫右军们也感觉江文远的命令十分亲切,齐应一声。
  江文远顺着涡河河堤往东南方向走去,他要把周围的地形都掌握在心中。
  一路顺河堤去走,只见河床上时而有一具尸体,想来是刚才他们想要强行过河,被守在这边河堤上的武卫右军开枪打死了。
  又去看武卫右军在河堤上的站位和分布,也极为得当,江文远更加放心了。
  对面的奉南山堂的弟子难以过得来。
  裕长和文悌紧紧跟在身后,连声道:“江先生,迟则生变呀,眼下应该快速用出灵兵,把这些人围住的人杀退呀!”
  虽然江文远不想理他们两个,但已经走到了袁世凯身边,他也着急说道:“虽然现在这些人不敢过来,但这样也不是办法呀,咱没带多少干粮,恐怕三天都坚持不了!”
  江文远说:“放心,用不了三天,明天我就杀退他们,只要今夜别让他们过河就行!”
  说着,江文远又下了河堤,顺着玉米地边缘往西去走,见南边的武卫右军也岗立如松,禁不住佩服袁世凯练兵的本事。
  转头又去细细立在地上的玉米杆细细观瞧,而且每一根他都看,除了量高度直径之外,还用手去折,似是在试验强度和柔韧度……
  “江先生你在干嘛呢呀?”见江文远不想办法,反而这些干枯的玉米杆感兴趣,刘坤一急起来。
  “借兵呀!”江文远不知所谓地应了一句。
  “借兵?”刘坤一不解起来:“哪有兵啊?再说了,即使是有人愿意借兵,咱被围着也出不去呀?”
  “管他们借!”江文远说着,对着那些玉米地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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