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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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似乎忘记一点,我在监察院很多年,也刚从锦衣卫手中逃出,从来没有说过关于神庙的任何事情,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在到了上京郊外一座深山密林后,一直未曾说过话的肖恩看向叶启与范闲二人说道。
  范闲在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早已抛去了二十一世纪的唯物主义思维,对于这个世界确有神迹存在神庙,他的兴趣很足,更因为五竹偶而提及神庙时的语气,还有老妈与神庙若有若无的关系,他必须要知道神庙的一切。
  叶启看着肖恩,看着他那张写满了风霜的脸,说道:“秘密是可以交换的,我有很多能让你吐露出神庙所在的秘密,也能让你安享最后的晚年。”
  肖恩浑浊的老眼有些嘲讽神情,说道:“世界上哪有与神庙相等的秘密?还有,你是谁?我为什么能够相信你?”
  不怕死,但想要活着,这就是肖恩这二十年来的想法,而他很清楚,自己之所以还活着,就是因为从来没有将神庙的秘密说出来。
  “秘密对于人来说,重要性永远都是相对的,至于我的身份,我来自剑庐,是四顾剑的师弟,也是青山天一道的客卿。”叶启淡淡说道。
  肖恩紧盯着叶启,想到对方救下自己时所展露的境界,他似乎并没有理由说谎,即便是涉及到神庙。
  “我能够感觉到你的强大,你比狼桃要强很多,甚至比当年的我还要强大很多,我不怀疑你的身份,但是,你想交换秘密,总是要让我知道你的诚意。”
  叶启看了一眼范闲,而后在肖恩耳边轻声地讲起了故事。
  肖恩在听到一个名字后,他的双眼流露出了极复杂的感情,然而在听到后面的事情,他双眸变得黯淡又有些怅然,然后便笑了起来。
  他的声音依旧沙哑虚弱,听起来就像是一只翅膀折断的夜枭在怪叫一样。
  湿冷的山风吹着,林间的雾气笼罩在了深山中三人身上。
  叶启将几个故事讲完,肖恩不再发笑,他见叶启神情淡然,知道对方说的大抵都是真的,只是他为什么能够知道那么多秘密,他难道就不怕自己将这些秘密说出去?
  不知怎么,肖恩心中无由来生出了一种无力的恐惧感,剑庐之人不怕自己将这些秘密说出去,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个世界变得如何。
  这比陈萍萍无情,也比自己无情。
  肖恩轻咳了几声,觉得山风吹的双腿发疼,他揉着双腿,看了几眼范闲后,也不避讳说道:“当年的神庙之路,说起来有些可笑……”
  他的声音在提及神庙后变得苍凉,就像回到了无数年前那段漫长的雪夜路。
  ……
  山里的阳光忽然变成了实质,笼罩在三人身上的浓雾如水波一般向着四周散去,山风不再湿冷,吹在人身上有些暖意。
  肖恩讲了一个漫长的故事,那个故事有希望,但更多的是绝望,还有人为了活着时展露的丑恶,当然,还有那座庙。
  似乎在叶启现身上京城北后,范闲就一直处于震惊的状态,受万人敬仰的苦荷原来吃过人肉,老妈原来是从神庙中走出的,自己果然就是皇帝的私生子……
  一束阳光穿透密林,照在了三人身上,范闲长长地呼了几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平缓下来。
  ……
  树林边缘,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让肖恩与范闲如临大敌,然后一位迈着慵懒步子的女子走来,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位黑衣武者。
  女子是海棠朵朵,黑衣武者是上杉虎,两位北齐最顶尖的人物。
  上杉虎在看到义父如今老态,那双淡漠生命的眼睛触动,他沉沉跪在义父面前,将头磕在地上,然后起身,将肖恩背了起来,冷冷看了几眼叶启与范闲后,没有说话,离开了这片密林。
  “我看着你的表情,就知道你已经达成目的了,所以,等家师伤势好了,你去解释。”海棠看着叶启说完,又看了几眼范闲,随着上杉虎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
  密林中,只剩下了叶启与范闲二人。
  ……
  ……
  “问吧,我知道你有很多想问的。”
  范闲点头,问道:“为什么要让我听到神庙的秘密?”
  叶启说道:“你能够被相信。”
  能够被相信,这种信任很难让范闲心中安心,即便他与叶启两人之间有着范建的关系,但两人终究只是见过几面,今日也是两人第一次交流。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风急天高猿啸哀是杜甫写的,知道桃花庵里桃花坞是唐伯虎写的,也知道千里共婵娟是苏轼写的,石头记是曹雪芹写的,还有叶轻眉为什么能够造出玻璃、肥皂。”
  一根青柳的枝干在范闲的震惊下,被霸道真气震成了几节,范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指着叶启久久不语。
  ……
  “我该说什么,老乡见老乡?”
  叶启摇头,看着天外某片飘来的白云说道:“两眼泪汪汪倒不至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不一样。”
  范闲乐的笑了起来,他确定,自己这位便宜大哥真的是和自己来自同一个地方,随即他又想到了一件事情,既然他与自己一样,那范府传言他早夭是否还有别的隐情?
  “我听若若说了,你是……”
  “对于当年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当年我是在太平别院外被人扔在了流晶河中,然后被云之澜捡到带去了东夷城。”
  “太平别院?”
  范闲想到在见陈萍萍时听到他讲过关于父亲的一些话,想到了某种可能。
  “当年你的母亲魅力很大,很多人都喜欢她,包括陈萍萍,包括四顾剑,包括范建,也包括庆国的皇帝。”
  范闲很是歉疚地看着叶启,说道:“当年的事,我希望你不要记恨父亲,毕竟这么多年来他也很不容易。”
  叶启笑了笑,说道:“我为什么要记恨范建,因为他做的这些事,刚好让我撇清了与他的关系,我反而要感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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