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远谋之恶魔——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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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献祭者?”
  听见这个词儿叶泽明显一愣,一下子有点没反应过来。
  不过一想到自己的力量源泉,立刻就恍然大悟了。
  他这一身力量,绝大部分都是来自于魔腾。
  这样一来在恶魔们的眼中,自己应该就是那种为了力量,将灵魂献祭给了恶魔的贪婪家伙。
  如此说来,自己可不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献祭者吗?
  可是拉默口中的等候多久是什么意思,它为什么要一直等着自己前来?
  就在这个时候,面前的拉默忽然毫无征兆地开口。
  “不必疑惑。”
  “你是向魔腾献祭之人,本该是它的献祭者,而我却擅自进入了你体内,虽然当时情况实属无奈,但确实是我之过错。”
  “如果我早点与你这个代言人做好沟通,或许魔腾也不会动这么大的怒。”
  “不过我一开始接触过你,可它居然对我充满了排斥,以前分明不是这样的……”
  叶泽对他的理性而感到意外,同时又很吃惊。
  “慢着,你能听见我的心声?”
  “轻而易举。”
  “……”
  叶泽不由得思索起来。
  拉默本身就是被称之为“远谋”的恶魔,以吞噬求知欲而使自身变得强大。
  所以在恶魔之中,它可以说是最为理智的存在,因为它本身就是代表着极端丰富的知识与智慧。
  可即便是拥有着几乎无穷的知识,拉默仍旧在不断渴求着知识。
  这让叶泽不免想到了一个类似的种族——
  虚空。
  不过仔细一想,拉默仅是与虚空相似却又不尽相同,双方还是有着很大的差别。
  归根究底拉默是以求知欲为食粮的恶魔,但他并不是通过毁灭来获取知识。
  相反,它还需要人类源源不断的产出新的知识,来达到可循环利用的环境,所以双方算是一种共生状态。
  人类越发强盛,它也就能随之变得更强大。
  与它相反的是虚空。
  虚空生物是单纯的破坏解构,从而获取新的知识。
  但它们不像拉默一样需要可循环的环境,而像是遵循动物的本能的一样,只想要毁灭一切解构一切,从而理解一切。
  所以虚空,才会是整个符文之地最大的敌人之一。
  “很感谢你的赞赏,虽然事实略有出入,但是大体如此。”
  拉默的声音忽然传来,“不过我很意外,没想到魔腾连虚空的事情都告诉了了,这倒是极其罕见。”
  “看来你带给它的价值,远远大于我所能想象到的,这倒是我的疏忽。”
  此刻的叶泽略显尴尬,他又忘记拉默能读心这件事了。
  “不过作为一个人类,在知道了虚空的存在之后,还能这么泰然自若……”
  拉默又自顾自地说道:“唔,怪不得魔腾这么在乎你这个献祭之人,甚至愿意不惜巨大代价拼命护着你,果然是有些与众不同。”
  “如果可以的话,我确实不愿意和它为敌,来抢夺你体内的生存空间。”
  “可惜我的身体还处于虚弱状态,暂时无法离开你的身体,还请你们见谅。”
  叶泽小心翼翼地回应着它,生怕自己又忽然多想些什么,让它读取了自己的想法。
  拉默继续道:“但是说起来,确实是我破坏规矩在先,所以我愿意与你分享我的一部分力量。”
  “嗯,算是作为给予魔腾的赔礼。”
  听见这句话,叶泽自然是愿意欣然接受。
  下一秒他就看到拉默的身前,忽然浮现出了一只小小的六眼渡鸦。
  之后粗暴地冲着叶泽冲了过来,然后不顾他的反抗,连带着一身漆黑羽毛直接钻入了叶泽口中。
  哪怕是在意识之海里面,叶泽也无法控制那种强烈的反胃感,忍不住大声干呕。
  许久过后终于缓过了劲,他不由得看向拉默,“可以的话,能不用这么粗暴的方法吗?”
  “很抱歉,这是必要之举。”
  叶泽面露狐疑。
  “真的吗?之前魔腾明明碰了我一下就可以了。”
  拉默轻轻摇头,同时也在为叶泽的无知而感到无语。
  但还是为他细心讲解,“那是因为你们之间,早就已经搭建起来了魔力疏通的桥梁,而你我之间则没有。”
  “所以我必须把我自己的一部分,输入你本身的意识当中,只有这样,你才能成功使用我的一部分力量。”
  “哦,原来是这样。”
  看着叶泽已经被说服了,拉默那六只猩红眼眸之中,闪烁着一丝满意。
  实际上,拉默此番行为也是另有所图。
  无论它再怎么理智毕竟也是十大恶魔之一,是这世间最强大的邪恶存在。
  尽管口头上说着尊重魔腾,主动承认自己坏了规矩,但是只要稍有有空隙,它一定会把魔腾给排挤出去,然后将叶泽作为自己专属的献祭者。
  这是恶魔的天性。
  而且叶泽只要使用了它的力量,拉默自己也能从中获取一部分利益。
  无论他得到了怎样的知识,拉默都能直接化为己用,这样它所付出的力量既保护了叶泽,也等于填充了它自己,大大有利于自身的恢复。
  虽然魔腾并没有关于本体的记忆,但是它本能的知道恶魔是一种怎样的存在,所以此前才会如此排斥拉默。
  可惜现在的它也仅能做到自保罢了,还需要继续沉睡从而恢复力量。
  当然这些叶泽全部不知情。
  眼下他还沉浸在得到新力量的喜悦当中,可是他还不仅仅满足于此。
  接下来他想要告别拉默,继续向着深处探索,寻找韦鲁斯所在地,三种力量缺一不可。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拉默居然再度出声了。
  主动提醒了叶泽,“我觉得,你最好不要主动与那个暗裔发生触碰。”
  没等叶泽问出话来,拉默又继续道:“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但是你要清楚一件事,暗裔并不像我们这些以欲望为食粮的恶魔。”
  “它们是最麻烦的生灵,也是最为纯粹的生灵,因为它们的脑子里只有复仇和破坏这两个词语罢了,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如果能用它的毁灭,来换取世界的毁灭,它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所以它不会像我一样,和你进行交涉,甚至给予你一些力量,以此来达到共赢的结果。”
  “只要你去了它就一定会杀死你,借此侵占你的身体,这正是他一直想要做的。”
  “当然,如果不是有我和魔腾镇着它,它恐怕已经得手了。”
  叶泽仔细考虑了一下。
  无论怎么说韦鲁斯都是在他体内,如果就这么无视它的话,也太便宜它了。
  自己既然身为房东,也该和它收一点房租才对。
  拉默听到了他的心声,有些无奈,“好吧,你既然一意孤行,那我就给你个好点的建议。”
  “什么建议?”
  叶泽这话刚问出口,就忽然感觉意识之海涌动,随后感觉脑子里多出了一道信息。
  “这是?”
  “我力量的一些简单用法,可以制造你的意识眷属。”
  “只需要注入一点点本源力量,眷属就能与你意识相通共享记忆,这样就相对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说罢拉默还主动为他演示了一番,很快就有几只渡鸦凭空出现。
  叶泽感到十分新奇,于是也有样学样,可惜只出现了一只小小的渡鸦,还是个秃了毛的。
  拉默出声安慰,“你不必为此感到沮丧,第一次由于紧张或是过于兴奋,总是会出现这种难堪的情况,这是正常现象。”
  叶泽脸黑了下去。
  “我怎么感觉,你这话好像不太对劲?”
  “不,你想歪了,我只是一头纯粹的恶魔,并没有你们人类那些多奇怪内涵的想法。”
  “那你怎么知道,我刚刚在想奇怪的东西?”
  “因为我能读心。”
  “艹……”
  经过一番仔细的研究之后,叶泽终于成功弄出了一只像模像样的渡鸦眷属。
  比起如何制造,要操控它倒是轻松了许多。
  毕竟叶泽曾经就有过分魂的经历,操控起来更是得心应手,连拉默都在夸他有这方面的天赋。
  于是叶泽的本尊意识就坐在这里,然后意识连接并且操控着这只小小的渡鸦,朝着意识之海深处潜行。
  又是一次漫长的探索,他终于发现了韦鲁斯的所在地。
  可是这片区域,与其他两个恶魔的所在地截然不同。
  这是一片完全崩溃的世界。
  目之所及只有无穷无尽的破败焦土,远远地还频繁闪烁着大寂灭的微弱火光。
  当叶泽打算继续靠近的时候,忽然一道利箭从天而降,将这只渡鸦眷属当场射杀。
  本尊意识与眷属共享这份记忆,连带着也感受了一次死亡,惊得颤动了一下。
  拉默那六只眼睛在盯着他,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你看吧,我早就说过了。”
  叶泽忍不住苦笑。
  韦鲁斯的敌意实在是太过强烈,就连靠近都做不到,于是他当即决定不再冒险。
  随后连同意识也弹了出去。
  ……
  重新掌控了躯体,感受到体内魔力随意流淌的感觉,让叶泽感到无比怀念。
  现在还多出了拉默的力量,这更是让他感到兴奋,但现在还不是他检验力量的时候,
  外面的时间也不知具体过了多久,就连本该在看着他的乌迪尔,居然也早就没了踪迹。
  偌大的帐篷之中,只有他一个人在盘膝而坐。
  叶泽打算起身去找他们,顺便看看暴风雪究竟停没停。
  他前脚才刚刚走出帐篷,后脚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似乎是有人正在争吵当中。
  叶泽循着声音找去,才发现居然是一些阿瓦罗萨族人们在大声咒骂,展露出了敌意。
  继续向前才发现,被他们排挤在外的居然就是乌迪尔!
  暴风雪还在下着,乌迪尔孤零零地站在部落之外的大雪之中,显得格外凄惨。
  叶泽皱着眉头想要冲上前去理论,却正好听到他们所说的话。
  “我无法忍受一个凛冬之爪的家伙,混在我们部落当中!”
  “凛冬之爪的人都是刽子手,和他们待在一起,迟早会被背叛。”
  叶泽这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此刻的他也只能紧皱眉头,无法轻易上前说话。
  凛冬之爪是毁灭了他们的部落大敌,这是深仇大恨,乌迪尔又是凛冬之爪的人,一些人知道之后绝对无法忍受。
  这时本该出去巡逻的艾希终于回来了。
  身为战母的艾希一回来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立刻出声抚慰他们的情绪。
  出声劝告:“虽然他是凛冬之爪的人,但是刚刚是他救了我们的性命,我们不该这么对待他。”
  可又有人立刻大声叫嚷道:“我们根本不需要他救。”
  “凛冬之爪杀死了我们的爱人,我们的父母,我们的孩子!”
  “如果早知道他是凛冬之爪的人,我宁愿就那么死在那群失者的手中!”
  “够了!”
  艾希怒喝一声,罕见的表现出了强势的一面,“我是阿瓦罗萨的战母,我不允许我的族人忘恩负义,对恩人进行侮辱与谩骂!”
  “忘恩负义的明明是他们,过去的伊布拉托部落究竟有什么过错!”
  乌迪尔远远的站在一旁,直到现在才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起初他也感到很意外。
  一说是凛冬之爪灭了他们的部落,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凛冬之爪毁灭了阿瓦罗萨。
  但这怎么可能?
  双方实力相差无几,而且彼此相隔甚远,哪怕是凛冬之爪倾巢而出恐怕也做不到。
  直到刚刚听说他们原本是伊布拉托部落的,这才恍然大悟。
  伊布拉托部落确实是凛冬之爪一直以来的盟友,而且族中还没有冰裔坐镇,很容易就遭到攻击。
  只是他们居然是被同盟攻击,从而遭到了灭亡,这任谁也无法保持平静。
  “请你们不必再为我而争吵了,我也不会再进入你们的部落。”
  艾希刚想说些什么,却见乌迪尔坦然向前,朝着正在争吵的众人匍匐跪地。
  “我代表凛冬之爪,向各位内心受伤之人表达歉意,非常抱歉。”
  “背叛者,确实是该遭到唾弃。”
  奈何他们却不肯领情,“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道歉!”
  有人在哭喊,“把我的父亲还回来啊!”
  “够了!”艾希终于忍不下去了,厉声喝道。
  顺势走过去将乌迪尔搀扶起来,“杀死你们族人的不是乌迪尔!他不需要替任何人背负罪孽!”
  族人们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气势汹汹的艾希一眼震住了。
  “只会向低头的人表达愤怒,阿瓦罗萨人不该是这种没用的孬种!”
  她紧紧握住了拳头,“一切都要等到我们强大起来,我会亲自替你们向瑟庄妮讨回说法。”
  “我向你们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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