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我也不知道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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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岐目送他们两消失楼梯处,站了半秒,就立即进去。
  他绕过前面的会客厅,进入主卧室,就看到床边的德林·莫雷尔。
  德林·莫雷尔颓废的低头坐着,初看还以为是伤心的睡着了,细看便能发现他脸中间有条红色的细线。
  细线慢慢的渗出小血珠,最后汇聚一起,从下巴滴落下来。
  战岐的部下见了,迅速过去摸德林·莫雷尔的脖子,紧接便朝他摇头。
  已经死了。
  刚才那道光,不是阳光照了进来,而是光滑过银白的刀刃反射出来的。
  时宴在知道他们是如何对待珩宇将军以及顾凛城时,是没想过杀德林·莫雷尔的。
  可当她知道德林·莫雷尔是杀她父母的凶手之一后,已经不想再压制自己了。
  想杀就杀了。
  就这么简单,才不管他是不是战岐的任务。
  离开这若大的充满血腥味的别墅。
  时宴坐上车,看外边的蓝天白云,长出口气。“长官,你是怎么忍住没杀他的?”
  他早就知道自己父母的死是德林·莫雷尔害的,却还能等到这个时候,真让人佩服。
  顾凛城开车回去,垂帘瞧仿佛干了件伟大事情的女孩。“……为了等这一刻。”
  “什么?”
  “他是我唯一已知及确定的参与者。”
  简短平静的一句话,回答了时宴诸多的疑惑。
  顾凛城望着前边的路,解释的讲:“他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杀我父母。尤其是在我接任特殊任务部后,知道的越多,越清楚这不是件简单的事。”
  时宴明白过来的讲:“你是想拿他这只浮出水面的虾米,钓深水里的大鱼?”
  “对。但他背后的人都隐藏得很好,像是已经彻底遗忘了这些事。”
  “所以你只能继续放着德林·莫雷尔,看还能不能从他身上有什么新的发现?”
  顾凛城点头。“他很狡猾,也耐得住寂寞,更没有重回夏城的野心。”
  时宴想到跟顾凛城去参加德林·莫雷尔的晚宴时,无意听到的话。
  当时谢尔·巴顿想说服德林·莫雷尔,让他跟自己一起合谋对付顾凛城。
  因为顾凛城面对他这个仇人,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会加重他体内X病毒的病变,所以德林·莫雷尔才迟迟无法回到夏城就任。
  时宴记得当时德林·莫雷尔是想都没想的拒绝了,并说翌城还不错。
  德林·莫雷尔在翌城有权有势,生活过得相当滋润,便会将那些见不得人的秘密深埋心底,甚至是把它当成从未发生过。
  时宴细想。“我记得你说过,他退休后也很安份?”
  “他过上了常人的退体生活,丝毫没有和以前那些旧友联络的迹象。”
  “都这样了,那些人还要清理他全家?”
  顾凛城收回视线,看女孩。
  时宴对上他浅灰极冷的眸子,忽然明白了什么。
  她回想昨晚跟今天发生的事,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顾凛城深意又平静道:“这虾再不钓上鱼,就要赔本了。”
  网放了这么久,虾都老了,要是等他死了,真是什么也捞不着。
  再说了,顾凛城也没这么多时间等下去。
  时宴瞅着他胜似高山白雪的俊脸,疑惑的问:“你是怎么让那些人急了的?”
  顾凛城看一脸好奇的女孩,想了想,便讲:“浮在水面的虾,只要跳一跳,就会惊着水底的大鱼。”
  那些人为什么会那么快派战岐来清理德林家族,是因为顾凛城昨晚让人以德林·莫雷尔之名,向那些人发出了威胁,要他们重新给他安排新的职务。
  离开权力的人,沉寂一阵后,想再回到权力中心,是很常见的事。
  但德林·莫雷尔已无利用价值,加上他本就因勾结城外的掠夺者暗杀特殊任务部指挥官而提前退的休,现想要给他再安排新的职务,是非常难的事。
  既然他的要求不容易实现,那就永除后患。
  清理德林家族对他们来说,是轻松快捷且一劳永逸的事。
  时宴很快明白过来,重新审视帅得一塌糊涂的男人。“你是早就计划好了,故意挑上午的时间把德林·莫雷尔叫走,让他躲过这次的清理,用仇恨制造他和他们反目的机会,从而让他心甘情愿的说出这些秘密对吗?”
  顾凛城讲:“不这样,他是不会开口的。”
  这确实是。
  德林·莫雷尔之前面对顾凛城的再三逼问,以及黄朝晖的人证下,都没松半句口,可见他是个嘴有多严的人。
  不把他逼到这个地步,他们别想得到真相。
  时宴没有为德林家族的巨大牺牲感到可惜,而是看顾凛城线条分明的极帅侧脸,忍不住问:“你还知道什么?”
  顾凛城对视她两秒后,垂下视线,看她的手。
  时宴跟着移下视线,看到手里的日记本,才想起里面有他们想要的,关于0号计划参与的人员名单。
  就是因为这个计划,他们清理了珩宇将军,杀死了她的父亲,害死了她的母亲。
  时宴下意识的收紧手,指甲扣着日记本,发出细微又尖锐的摩挲声。
  她问沉默的男人,压着不安,谨慎的问:“你都知道?”
  顾凛城沉默许久,便微微颔首。“之前不确定。但经过刚才的事,已经有了答案。”
  时宴得到他的回答,瞳孔微震。
  顾凛城看回前面的路。“你可以看看。看完就销毁吧,这东西留着也没用。”
  “你……你怎么能做到这么平静?他们不仅是你的杀父仇人,还杀了你!”
  “……不知道。”
  “你怎么能不知道?!”
  顾凛城转头看充满戒备的女孩。“……你也认为,他们杀的是我吗?”
  带着金属质感的嗓音,向来是坚定和不容置疑的。
  现忽然充满困惑和迟疑,如同站在十字路口的人,不知要走向何处。
  时宴听到顾凛城的话怔住了。
  过了半会就立即讲:“不是。我刚说错了,他们杀的是珩宇将军,你是顾凛城。”
  草!这都是什么事?
  不应该是她屁都不懂还天天喊着要查他身世的自己愤怒吗?怎么现在变成她来安慰他了?
  这个战斗力爆表,智商高到把人玩得团团转的大男人,哪用得着她安慰啊!
  顾凛城听了她的话,像是自言自语。“我也不知道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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