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阿难破戒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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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子面色异常凝重,其他人或许只看到这一拳的神意。
  可他却在里面看到万般变化,或刚猛,或阴柔……
  手中戒尺轻轻向前一刺,周围元气如百川入海一般沾在戒尺之上,戒尺猛然膨胀数十丈,遮天蔽日,一出现便占据了大半个天空。
  “轰!”
  如彗星相撞的恐怖余波蔓延开来,周围地皮狂涌,足足掀飞数百丈。
  整个都城都宛若地震一般,震荡不已,街上的行人一时间没有反应,一个个瘫痪在地上。
  远在皇宫之内的李仲意一时不察也被摔到龙椅之下。
  他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唤来护卫,厉喝道:“查!赶紧去查,到底发生了什么?”
  烟尘散去,留下遥遥相对的两人,夫子面色惨白,不见一丝血色。
  而楚默则面色如常,身上不起一丝皱褶。
  “仅仅只是如此吗?”
  夫子神色凝重到了极点,周身气流鼓荡,一头银发早已披散下来。
  一番交手后,夫子已经明白楚默的修为比自己强大的多。
  他一身武功怪异至极,千般招式随心所欲,无论何种武功都信手拈来,似是毫无破绽。
  但夫子却是不惧。
  人间无敌,无敌的前提便是人间,只要他站在脚下这片土地,便是无敌。
  “你也试试我这一招。”
  话音垂落,夫子戒尺再次向楚默袭来。
  楚默心中顿时生出一股强烈的警兆,他自不敢大意,狂猛的真气喷涌而出,周周身刮起一股飓风,本来狼藉的地面更是雪上加霜,寸寸龟裂开来。
  手掌轻轻向一边探去,无穷的的吸力从他手心爆发。
  在一阵地动山摇之中,难以置信的强烈吸力中爆发开来,旁边一座巨山轰然拔地而起,横在两人中间。
  “这,这……”
  宁缺目瞪口呆,一时间语无伦次,书院弟子也各个惊呼不已。
  轰!
  戒尺异常渺小,似是在蝼蚁撼树一般,却爆发出恐怖的威能。
  巨山在一刹那被戒尺打的爆散开来,无数土石飞溅出去。
  每一块石头都带有一股无可匹敌的力量,呼啸着砸出一个个大坑。
  “快退!”
  君陌惊呼一声,身形极速向后倒飞出去,而他原本所站立的地方,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
  戒尺余势不减,直接狠狠砸向楚默。
  楚默周身一口巨大的的金钟显现,却犹如纸糊一般,轰然破碎。
  “轰!”
  楚默身上龙袍轰然破碎,周身上下不着寸缕,赤着身子站在已经破碎的地面之上。
  书院几个女眷不由的啐了一口,连忙把脸转向一边。
  “撕拉!撕拉!”
  无数道伤口在楚默身体上显现,随即又在他那强悍的肉身下复原。
  周而复始数次,楚默这才恢复常态,脸色苍白,不见一丝血色。
  不过他眸光却越发明亮起来,冲天战意如有实质般,化为一道狼烟冲击出去。
  楚默身后血刀缓缓扬起,被他紧握在手中。
  一头红发飞舞不止,响起道道炸裂之声。
  虽然万般武学融为一炉,但他最强武功从来都是刀。
  从细雨世界开始如此,金庸世界如此,这方世界亦是如此。
  只不过从未有人能逼得他使出刀而已,夫子震惊于他的拳法,却也不知他的刀法更为惊艳。
  而他所有刀法里,领悟最深的便是阿难戒刀。
  这门刀法与他异常契合,更是他接触的第一门刀法。
  楚默单臂一抬,轻轻挥出一刀,没有往事浩大的气势,甚至看起来普普通通,却有一股莫名的韵味,使人不自觉沉浸在一刀里。
  夫子神色严峻,全身颤栗不已。
  一刀之下,他看到了自己一生过往,而最为久远的一部分居然消失了,似乎那段过去本就不存在一般。
  夫子眼中惊悸之色一闪而过,这刀是他迄今为止见过最为凶戾的一刀。
  “因果?”
  他脑中浮现出这两个字眼。
  因果,本就是一个人的根基所在,代表了一个人的过往与未来,因是过去,果是未来。
  一刀之下,斩断一个人过往,夺走一个人的过往,这比肉身抹杀更为恐怖,是从概念上抹除一个人。
  楚默虽然没把阿难破戒刀的领悟通透,却也掌握了几分因的力量,斩断一个人的过往。
  夫子面皮狂抖不已,整个人足足膨胀了一倍有余,看起来像个小巨人似的。
  右手极速伸出,向南方摊开。
  虚空一阵动荡,一道古意盎然,散发惊人剑意的古剑出现在夫子手里。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南晋,剑圣柳白盘膝坐在深潭,摆在膝间的古剑,突兀消失不见。
  随着长剑遁空而去,柳白突然变得很是疲惫和虚弱,似乎被抽走了大量生命与精力。
  柳白闭关多年,就是为了蕴养出这一剑,这把剑寄托着他所有剑意与精神气魄。
  简单来说,这把剑其实就是他自己,古剑离他而去,他的剑意与精神气魄自然也随之而走。
  柳白感应到剑落在夫子手里,心中生出震撼,他分明感应到如天人一般的夫子在与什么人交手。
  楚默看到这把剑,便看到了另一个人,这方世界最为纯粹的一个剑修。
  夫子一身剑意惊天动地,惊人的锋芒切割的虚空响起道道磨牙之声,似乎都要承受不住这一剑。
  人间最强之人,人间最强之剑。
  夫子突然变得无悲无喜,随意挥出一剑,天空中浮现道道剑痕,久久并未散去。
  这一击无声无息,即使二者相撞也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在书院弟子看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却没人能知道这一刀的凶险。
  一刀过后,楚默神色如常,而他对面的夫子却瘫痪在地。
  他气息一阵萎靡,脸色异常苍白。
  “呼!”
  一口气吐出,夫子脑中一阵轰鸣,才站起身来。
  楚默接过夫子递过来的儒服,刚刚披上,书院弟子已经出现在两人身旁,皆怒视着楚默。
  “好了,赶紧扶我回书院,这次可亏大发了!”
  夫子呵斥道。
  过往岁月,是他最宝贵的财富,楚默仅仅一刀下去,就砍掉他一百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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