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回西州(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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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藏剑换位思考之下,直觉蜂木狮子大开口,其实也并无大错,都是为各自族类考虑,而非其个人的豪取抢夺。毕竟先天境的肉身精血,也仅对先天、金丹境界的蜂类有大用罢了;而之于通玄,还不如一株万年灵药来得实在。因此,蜂木为自己族群考虑的‘大义’就正好恰合了九天教教义,因此藏剑感慨不忍,开口为其求情。
  “我想知道些事!”但见小天尘听得后,停下手来,模糊回道。
  “时机成熟后,该你知道的都会让你知道!”藏剑听其言,明其意,对应回道。
  “不该知道的呢?”小天尘不得满意,继续道。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份实力了!”藏剑言辞冷冽,毫不客气,直直回道。
  但见其虽言辞冷冽,毫不客气,但神情却是紧张忐忑,惴惴不安,却是请将不如激将,但又怕过激之下鸡飞蛋打。却是他之本心就是不怕小天尘想了解,就怕小天尘不想了解,因为只有了解才会有共鸣,只有共鸣才会有同心,只有同心才会自觉使命,只有自觉使命才会奋发不止,只有奋发不止才能得见九天教重建之日,只有奋发不止才能得见九天教光耀之时。
  当然,小天尘就没有机会见得藏剑此时请将激将的花样神情了,被蒙在鼓里。当然,也或可就算小天尘见得,也依然会是‘飞蛾扑火’般的义无反顾,毕竟不论是他对九天三叟的承诺,还是九天教对他的启蒙之恩,都不得不守,不得不报。
  “好!”小天尘听得,一字铿锵,斩钉截铁,而后重重一拳直奔蜂木赤金后脑而去。
  无声悲鸣,抱憾相离,狮鹫蜂族大长老,境至通玄的蜂木,一朝折戟,身裂魂灭。
  只见小天尘一拳将蜂木送走后,便拾起身下双翅,光溜着全身,急速消失于群山峻岭之间。却是战局虽以蜂木陨落而告终,但他也只是惨胜而已;只见此时的他皮肉外壳宛如焦炭、又寸寸龟裂,而至内里,先天真元点滴也无,肉身血气十去其九,神魂动荡、恍恍惚惚,急需觅地恢复。同时,也急需逃出狮鹫蜂族势力范围,否则如再有通玄境的狮鹫蜂现身相阻,他必死无疑。当然,这是不考虑藏剑出手相助的结果,但小天尘既为历练,又有傲骨,又如何会让藏剑出手相助?因此,自个儿跑路,觅地恢复才是上上之策。
  但是,能以先天境修为力敌通玄之修,最后甚至胜而斩之,哪怕有对方只是出身小小蜂族,同境实力垫底之因;哪怕有自身施计乱其分寸,趁机偷袭之因,小天尘也依然可以自傲,无愧天骄之名。
  三日之后,但见一身无寸缕、仅凭蕉叶遮羞的五尺少年,急行于百炼山崇山峻岭之间。但见其一边急行,一边四下环顾,神情尴尬,偷偷摸摸,好不滑稽,这却正是小天尘无疑。却是其伤势恢复,便迫不及待的回转西州了,但先前周身衣衫尽被蜂木赤焰所毁,无奈之下,只得摘几片蕉叶遮羞,因此一副偷偷摸摸、生怕被他人瞧见的滑稽样子。
  一路急行数千里,晨昏转换,未撞见一人,小天尘心绪平静下来,暗道遇得好时节,少有历练之人,不毁自己英名形象。但先前就有说过,人最怕的就是骄傲和大意,而且还是你越想什么,什么就越容易发生。
  “啊!流氓!”只听娇喝并起,震天动地。
  “混蛋!找死!”又听怒骂声连,飞沙走石。
  但见娇喝怒骂,惊起鸦雀无数,也惊得小天尘面红耳赤、无地自容。却是其大意之下,未查前路,加之速度实在太快,一脚踏入一群少男少女的营帐范围,引得女儿娇喝,男儿怒骂。
  “唰唰唰!”又见瞬息之间,女儿背身,男儿合围而上。
  “混蛋!胆敢冒犯玉嫣姑娘,还不快跪下谢罪!”只听合围之中的一锦衣少男怒喝道。
  “打断四肢,扔去喂狼!”又听一珠落玉盘的女声急急道。但见其言辞之狠戾,让人毛骨悚然,真是白瞎了这一副珠落玉盘的好嗓子。
  “玉嫣姑娘,这混蛋冒犯在先,磕头赔罪应有,但打断四肢喂狼稍过,还请息怒!”又听锦衣少男开口劝息道,却是自有其理,自有主张。同时,也点名了那珠落玉盘的狠戾女主,就是那名为玉嫣的姑娘。
  “韦少之,你大胆!”未见狠戾女主回应,先听又一锦衣少男怒喝,想来应是对韦少之违逆狠戾女主之言不满,因此怒而大喝。
  “嘿!韦少之,这莫不是你耍的把戏?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哈哈哈!”继而又听另一锦衣少男嘲弄出声,哈哈大笑道。却应是其见韦少之居然为了毫不相干的小天尘而违逆狠戾女主,因此暗下推论,嘲弄出声。
  “打断四肢,扔去喂狼!”只听珠落玉盘的女声再现,但仍不改狠戾无情,再次重复先前之言。
  “杀!”狠戾女主话毕,就见除韦少之之外的其他合围而上的锦衣少男们皆大喝出声,一拥而上。
  “且慢!”又听韦少之劝息之言,且急且气。
  但见一拥而上的锦衣少男们却无人依言而止,而且还好似在比谁先得手一般,一人快似一人;而那名为玉嫣的狠戾女主也好似根本不曾听见,依然背身,决心不改;而至于其他少女,好似身份地位皆不及那狠戾女主,无人敢违逆相劝,皆低头坐观金莲。
  “嘭!嘭!嘭!、、、、、、”不见小天尘被打断四肢,扔去喂狼,但见一拥而上的锦衣少男们,来得快去的也快,只是姿势略有变化,从欺身而上的勇武之姿变成了倒飞而出的呕血模样,一个个砸地,一声声脆响,痛哭流涕不止,呜呼哀哉不已。
  “尔敢!”只见此时,又听一声怒喝声至前方不远处传来,而后就见一玄色法剑瞬息即至,直奔小天尘心腹要害之处而来;又见法剑之后,一金丹境界的中年锦衣男子乘风随行,好不潇洒。
  “咔咔咔!、、、、、、”
  只见小天尘身形未动,只是简单的探手一抓,而后用力一握,便见袭来的玄色法剑应声而折、碎裂成片;而后又见他于这刹那之间,一步跃起,向随行而至的中年锦衣男子迎击而去。
  “嘭!”
  “嗤!”
  但见金丹境界的中年锦衣男子应是因法剑碎裂而导致了神魂受损,根本未做出任何反应,就被小天尘一记简单的直拳击碎胸腹,呕血倒飞而回。
  却是金丹境界的中年锦衣男子与前一刻的锦衣少男们也别无二致,同样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呕血倒飞而出。但又有不同之处,因为其倒飞之时,已是死人一个;却是他那法剑一击的夺命之式激怒了小天尘,一报还一报之下,被小天尘一记直拳,击碎胸腹,击碎心脏,瞬时而亡。
  “嘭!”一击而亡的中年锦衣男子落地,砸出一声巨响,而后四下瞬间寂静,又瞬间喧哗。
  “韦叔!”只听狠戾女主尖叫声响彻天地,又惊又怒,又惊又怕,但唯独不闻悲戚之意,却是狠戾之人,尖酸刻薄又薄情寡义。
  “七叔!七叔!七叔!、、、、、、”只见见韦少之急步赶往中年锦衣男子落地之处,且一边急行一边大声悲呼。
  “嗬嗬嗬!、、、、、、”又见倒地呕血的锦衣少男们不再有痛哭哀哉之声传出,而是改作瑟瑟发抖,双齿直颤,嗬嗬不停。却是被吓得着实不轻,三魂萎顿,七魄不全。
  “呜呜呜!、、、、、、”又见坐观金莲的少女们不再坐观金莲,而是改作双手捂面,浑身颤抖,呜呜恸哭。
  “嗤!”小天尘见状,一声嗤笑。暗道真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小朋友,既然胆敢出手,那就要做好非生即死的准备,哭哭啼啼的有个屁用,真让人瞧之不起。
  “少、少、、、少侠!饶、饶、、、饶命!”见得小天尘嗤笑出声,一胆气稍壮的锦衣少男爬将起来,一边瑟瑟发抖,一边结结巴巴道。说完,又见他一跪而下,一边拿头戗地,一边连连大呼少侠饶命,却是惊恐之下,心胆皆破,唯乞命存。
  又见此锦衣少男动作之后,其余少男少女好似瞬间福至心灵,得见救命稻草。而后就见一群锦衣少男少女对着只有蕉叶遮羞的小天尘跪地告饶,磕头乞命。
  当然,狠戾女主也不例外,也是其中一员,且还颤得最凶,磕得最响,呼得最大。却是狠戾无情归狠戾无情,薄情寡义归薄情寡义,但对自己小命,那是珍重得不能再珍重。
  当然,韦少之除外,因为他此时正将那因心碎而亡的金丹男子搂在怀中,运气挽救。却是终将徒劳无功,心脏粉碎,非药石可救,更非区区炼气境真气可救。
  真是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不!下一刻就到我家。前一刻还自持身份地位、咄咄逼人,欲要将小天尘打断四肢喂狼;后一刻就发现遇得强人,已方金丹大佬一击而亡,跪地告饶,磕头乞命,真是何苦来哉?但世上没有如果,因此种什么花结什么果,不管它是甘甜爽口还是苦涩难咽,都得生吞下去,不存丝毫侥幸。
  见得一群少男少女跪在身前,呼天抢地,告饶乞命,小天尘挠挠头,暗道自己有这么可怕么?却是先前击碎金丹男子心脏,也只是他震怒之下的一报还一报罢了,而非他真的就嗜杀至此,凶残如斯;而且此时,他内心之中也是丝丝后悔之意渐生,但事已至此,他也无可奈何,只能怪那金丹男子命不好,当有此劫了。
  “起来吧!”又见小天尘挠挠头后,开口不耐道。却是一来无非小朋友间的仗势欺人,二来他又并非凶残嗜杀的魔头妖怪,施以教训就已足够,真要赶尽杀绝,他却是做不出来的。因此虽开口不耐,但言外之意就此结过,却是显而易见。
  但见这些少男少女们听得,却是颤得更凶,磕得更响,呼得更大。却应是心胆皆破之下,心智沦丧,听什么都能理解成是要干掉自己的意思,因此更加惊恐无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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