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阴差阳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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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秦衣照例练剑之后,到前院转了一圈,看一看客流的情况。
  以前客栈门前都是一派门可罗雀,行人都不太多。
  可最近人流突然就多了起来,有的人是专门过来看看那块特制的大木板的……
  牵带着,客店的生意都有了一些长进。
  不过,也只是一些而已。
  没有多出太多来。
  秦衣看着进进出出忙碌着的秋棋,越发觉得这小子是个精神小伙。
  随便一招吸睛的手法,就能起到不错的效益。
  这才刚刚过去一天而已。
  逛了一圈,觉得还挺满意的。
  正准备去后院练习砍柴功,突然有几位腰挎官造制式长剑的衙役迈步走了进来。
  趾高气昂的。
  看衣着,是京兆府的衙役。
  为首的是个国字脸的汉子,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模样。
  身子很结实,健壮,一看就是武夫。
  实力大概有第二步第三、四境的模样。
  看腰带上的三道金纹,应该是京兆府的一位班头。
  京兆府一共有六班衙役,一个班头管着十几个小差。
  几个衙役走到柜台前,班头敲了敲柜台。
  小荻花迎上笑脸。
  “这位差爷,请问你是打尖还是住店?”
  班头道:
  “把你们管事的叫出来,我有要事询问。”
  没等小荻花多说,秦衣走了过来。
  “我是这家店的老板,差爷,有什么吩咐,尽管和我说就好了。”
  一边说着,他给了小荻花一个安心的眼神。
  班头上下打量秦衣一眼。
  “哦?你就是老板啊,你这门外高悬的板子有何用处?”
  秦衣没直接回答。
  废话,他都不太清楚那块板子的具体作用是什么,怎么说?
  转而说:
  “这……悬挂木板,莫非还触了王法?差爷你是为此而来?”
  班头打了个哈哈。
  “嗨,只要你年年赋税没少,挂一百块也没人管。”
  “我就是甚觉新奇,这才询问一二。也罢,我是为了要案而来。”
  “昨夜戌正一刻至亥初二刻之间,可曾看到可疑之人在外游窜?”
  秦衣眉头微微一皱,要案?
  对帝都来说,天子脚下,其实就是草木皆兵,任何一点岔子都容不得。
  眼睛里不能揉沙子。
  管理很严。
  但也不可能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耗费人力物力去调查。
  一般能被称之为要案,并且派出多支专人进行调查的,大多都是出了人命的。
  秦衣拧着眉毛思索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
  “戌正至亥初……可疑人物?没看到。”
  “差爷,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班头叹了口气,直嘬牙花子。
  “嗨,闹出人命了,就在你们客栈后门之外……唉,麻烦。”
  “也罢,既然没看到,我再去别处问问。”
  “此事,慎言,切记不可与人多说。”
  秦衣内心直笑。
  这人还真是心直口快。
  不能与人多说你还和我说?
  这个时代的破案手段很简陋,没有现代那么多的技术手段。
  只能是寻找目击者,提供证词,锁定嫌犯,派人缉拿,然后问罪。
  实在找不到目击者,也找不到物证,无法确认案犯……
  那分两种情况。
  如果案情很严重,没办法糊弄过去,就上报刑部,由刑部、帝政司或飞檐观派专人去查。
  只不过这对京兆府官员的考评来说,非常不利,会使得考评降级。
  如果案情不严重,那就简单了。
  找个替罪羊,来个屈打成招,然后封卷入库。
  所以这个年代的冤假错案居多。
  这种情况在灵妖与人类和睦共处之后,有所缓和。
  因为有些能力特殊的灵妖,在朝为官,也就是俗称的灵妖官、妖官。
  是可以破解一些疑难杂案的。
  减少冤假错案的数量。
  可这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不是每个时代都有宋慈、包拯。
  普天之下,七国所有封卷入库的案卷卷宗中,至少有九成都是悬案。
  尤其是鬼怪横行的时候,极大多数的卷宗最后实在找不出答案,都会被冠以“鬼怪杀人”的名头。
  鬼怪千百年来,就是衙门口的主要替罪人选。
  御用替罪。
  眼下他们过来问案,其实也就只是走个过[海棠书屋 www.lvshuw.com]场。
  对上面有个交代。
  其实就连他们自己也不太相信,出来询问一下,就真能查出个所以然来……
  没抱希望,自然也就不会有失望。
  班头甚至还和秦衣闲聊了几句特制大木板的事情。
  破不了案,总有人会去头疼,头疼的又不是他这种小卒子。
  班头转身准备离开,小荻花突然插口说道:
  “差爷,且慢!”
  班头侧过头来,眉头微微一皱。
  秦衣也投过目光过来。
  就听小荻花说:
  “老板,你是不是忘了昨天那个飞贼了?”
  秦衣眼睛先是瞪大了一下。
  飞贼?
  说的还能是谁,肯定是那个秋棋乔装改扮的飞贼。
  这哪是什么可疑人啊!
  他连忙给小荻花使了个眼色。
  小荻花没太理解这个眼神的意思。
  但却敏感的意识到了,老板这是不想让自己提起飞贼的事情。
  可能是怕惹祸上身。
  打算息事宁人,不提这茬?
  真奇怪。
  老板平时绝不会这样的,他是有什么话,一定会说的人。
  绝不会因为什么所谓的怕麻烦,而故意掩饰问题。
  太反常了!
  但和老板同一屋檐下已经七年了,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立刻闭嘴不谈。
  但班头好歹也是衙门口的老油子了。
  别看脸上不当回事……心里却有一根准线。
  看到小荻花的脸色,立刻察觉到了一些什么。
  霍然侧过头来。
  眯着眼睛盯着小荻花:
  “飞贼?怎么回事?”
  “若有案情隐瞒不报,可是会以窝藏罪犯之刑治罪的,你可想好了说!”
  “现下,我再问一次,你是否看到了可疑人物?”
  小荻花心里一紧,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秦衣无奈。
  事情都已经闹到这地步了,再说没看过……
  这位班头肯定会起疑心。
  万一到时候,再把自己当成什么嫌犯论处,那不就操蛋了吗?
  他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哦哦哦,小花,你不提起这个,我都给忘了。”
  “昨夜,大概就是戌时左右,有个小贼越墙而入,想要入室行窃,被我发现,将他给赶走了。”
  他没有说那个飞贼就是秋棋假扮的。
  一来是说不清楚。
  怎么说?
  就说是家里伙计瞎胡闹,扮演飞贼玩的?
  谁信呢?
  到时候多半是越描越黑。
  二来是他怕到时候……
  衙门口的人实在找不到嫌疑人,会把秋棋拉过去当替罪羊。
  因为秋棋的确在那个时间点,穿着一身黑衣,行踪诡秘的翻墙而过。
  他爹就曾和衙门口的人打过交道。
  听说衙门中人都是打蛇棍上……沾着点边就会不分青白的拿人。
  他爹还给他留下一句话。
  “想要做好一位店家,就要记住一句话。”
  “永远不要和衙门中人讲理,因为他们的道理就是真理,而你永远是无理取闹。”
  他谨记着这句话。
  所以两相思量之下,他选择说一半的真话。
  班头脸色一沉,盯着秦衣,瞪视过来。
  “当真?”
  “你说你忘了?如此大的事情你岂会忘记?莫非你这小店日常失窃?”
  “此外,你又怎知他便是入室行窃?莫非你亲眼见到他的行窃之实了?”
  秦衣更加无奈。
  这差人的脸,还真是阴晴不定,说变就变!
  刚刚还笑嘻嘻的,转眼就凝固……
  果然不能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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