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如果我们关心的人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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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点,这份材料上没有提到。”沐老实巴交地回答,“对了,有一部分是可以和院方说的,我大概需要请一天假,应该就是明天吧,我需要去一次丰川第一监狱,需要多少时间我不能确定,院长,我应该怎么请假啊?算是私事还是公事。”
  贾院长想了想,“去和人事部那边说一下,就说是公事外出就行,明天的门诊交给谁呢?”
  “啊,楚思思医生和刘淡淡医生会负责心科的门诊工作,我这边周六正好也没有预约的病人,周一倒是有好几位。”沐解释道。
  贾院长暗自笑了一下,好几位病人?亏他说的出来啊,什么时候出现过心科一天好几位病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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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长到底看中沐什么呀。
  贾副院长双手背在后,无趣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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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院长没有转,只是抬了抬手在后抬了抬手。
  贾院长走后沐拿出趣÷阁记本思考了一下这份材料里提到的事,看起来的确是有些麻烦?可是这样的麻烦难道以前没有发生过吗?
  档案袋中提到的事是,丰川第一监狱五监区的一位病人,近一个月以来邋里邋遢、言语混乱,经常不能参加锻炼和完成每功课,最令干警头疼的是,这位名为潘广深的男子还开始乱吃东西。
  材料中,足足两行字罗列了潘广深吃下的正常食物以外的东西,包括,纸张、趣÷阁芯、拖把上掉下来的碎布、扫帚上掉下来的纤维、垃圾桶里的头发、棉花、撕破的单、囚服、刷牙后吐出来的水、呕吐物甚至自己的排泄物,包括小便和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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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双手枕在脑后,开始思考这件事,监狱那边是希望他做什么呢?
  帮助诊断这位服刑人员是否又精神障碍?
  如果仅仅是这样倒也算是他应尽的职责,高墙之内的病人自然也是病人,只是......这样的事从来没有遇到过,年后两周就是【精神健康年会】,沐已经听闻司法系统准备开发一些专门的课程,内部培养一批有心科专业知识的警察,楚教授那边似乎也已经接到了课程开发的邀请。
  怎么会找到花园桥医院来的呢?
  沐想着,恐怕要问问楚教授才知道。
  眼看四点半将近,沐整理完最近的案例,同时也看了一下楚思思做的案例趣÷阁记和学习趣÷阁记,看起来这个立志成为医生的楚思思同学真的是越来越勤奋。
  其实,司法系统的课程开发和这类协助请求楚思思倒是可以钻研一下,毕竟她也是法律专业科班出生的优等生啊。
  沐认真地修改了楚思思趣÷阁记上的一些错误,并且回答了她留在趣÷阁记上的问题。
  这样的方式让他回忆起了很多大学时候和沐笑在一起修改趣÷阁记的时光,岁月如梭,忘记的时候就像一个勤劳过度的值生,把黑板擦的毫无痕迹,而记起来的时候又像是黏在糖纸上的糖,融化在一起。
  忙完这些,已经将近五点,沐给楚教授打了个电话,说是想要晚上去他那里坐坐,顺便借几本书。
  楚教授很高兴,还邀请沐去他家吃饭。
  沐答应了。
  从地铁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空气中还零星带着一些小雨。
  沐裹紧了外,心想还好现在这时候没有什么风,要是来一阵寒风,真的是能把好好一个人吹抑郁了。
  都说冬天的绕海不谈恋简直没有办法熬,这话在年轻人里很是盛行,多半也是用来追人时候用的吧,拿季节做文章,古已有之。
  风、花、雪、月都可以比喻,寒风瑟瑟自然会让人想到有个伴会更容易度过冬天。
  敲响了楚教授家老式的木门,楚教授围着围裙举着铲子来开门,沐有些惊讶,楚教授这番打扮他倒不是第一次见到,可是真的也是好多年没有见了,突然看见楚教授这番居家打扮,沐有些愣愣地站在门外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感慨些什么。
  读书的时光易过,高考结束后,拿着医学院的入取通知书,简直无法想象漫长的7年要如何度过,再想想之后的几年,前后10到11年的时光......
  步入大一的时候数着子过,总希望着时间能过的快一点,别人都在谈恋的时候,医学院学生在背书。
  别人正在读托福、雅思准备出国读研究生时,医学院的学生在和小白鼠讨论人生哲学。
  大脑和意识是一回事吗?
  大脑和智商是一回事吗?
  一个人究竟是大脑一个人还是心一个人呢?
  小白鼠总是一问三不知,青蛙和洋葱更是不会告诉你答案。
  医学院的考试不比高考简单多少,这话真是不假。
  学医还真的需要一点天赋,这是楚教授说的,他说这话时教室里的学生都是沉默的,要学习和掌握的东西太多,要记忆和背诵的东西更多,要计算和统计的东西也不少。
  沐算是有天赋的吧,楚教授的确也这么说过,很难想象一位心科教授竟然总是拿天赋说事,实在不够心灵鸡汤啊。
  “别愣在门口啊,快进来。”楚晓峰一边说着一边哒哒哒跑回厨房去了。
  沐走到客厅,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刚想拿起茶几上的一本书翻阅一会,只听楚教授喊道:“进门先洗手啊,你还是不是医生了。”
  我!
  沐一脸无奈,被自己专业的教授吐槽他不是医生,这可还行?
  这样的吐槽可真不少见了,来自自家教授的吐槽大概能造成10000点伤害吧。
  “洗手,吃橘子,桌子上有好吃的橘子,是沐笑送来的。”楚教授一遍噼里啪啦炒着菜一边说道。
  “沐笑?她来过?”沐问。
  “没有,她就是给我送了点橘子然后就走了,这丫头一天到晚忙的要命,我说你们既然已经相认了为什么不就地结婚啊?”
  沐刚把橘子放进嘴里,听教授这么一说,噗一下差点呛到。
  一阵狼狈的咳嗽。
  “干什么呀,你不找沐笑你还能找谁啊?难道你喜欢别的女孩?”楚晓峰端着一盘番茄炒蛋走了出来。
  把桌子随意整理了一下,番茄炒蛋放在了一个小圆桌的正当中。
  一盘番茄炒蛋旁边堆满了零零散散的趣÷阁记和数,沐一边咳嗽着一边看到了桌子上的一本好书。
  “《心灵之扰》?”沐自言自语。
  楚教授戴起挂在脖子上的老花眼睛凑上前看了一眼,“嗯,是啊,杜威教授的《心灵之扰》,我好不容易找到出版社把这本书引进了国内,你看看,很小众的一本书,但是啊,我觉得是杜威教授最好的一本书了,非常适合——沐笑。”
  楚教授说完,神秘兮兮地笑容挂在嘴边,带着这笑容他又一头钻进了厨房。
  “我记得我读过这本书的英文版,但是我可是从学校图书馆找到绕海市图书馆,好不容易找到了却显示外借中,然后我等了将近半个月,几乎每隔两天就要看一看在线系统上这本书是不是已经归还,整个绕海市图书馆就只有一本,比我找那些西班牙语小说家的小说还要难找。”沐回忆道。
  “是吗?那估计是你没让沐笑给你借,就没有她找不到的书,她这种找书的本事真是让我这个老书虫佩服不已啊。”楚晓峰咯咯笑了起来。
  “那倒是真的,她当年可是有铅字中毒患者的称号啊,每天就是读书,读书,读书,我没见过这么读书的女孩。”沐满怀着欣赏之意说道。
  “是吗?我也没见过这么读书的男孩啊,你见过吗?”楚晓峰探出半个脑袋,刚一说完,忽然大叫一声,“糟了糟了,光顾着和你说话忘记有没有放过糖了,这又放了一遍。”
  “什么菜啊又放了一遍?”沐捧着书跑进厨房。
  还没看到锅里是什么菜,只觉得一股焦味铺面而来,沐皱了皱眉头说:“老师,你在烧糖醋排骨是吗?必须马上出锅了。”
  “啊?”楚教授有些茫然。
  “我来吧。”
  沐接过楚教授手上的铲子,把书塞到教授怀里,随后冲向炉灶,关掉煤气,借着锅里的余温颠了两下锅......
  “你看我都忘记了,沐是烹饪高手啊,我怎么还在你面前献丑呢,以前都是你做饭给我吃的啊。”楚晓峰笑嘻嘻地重新戴上刚才摘下来的老花眼镜,眯着眼睛开始读书。
  “别,老师你不要在厨房读书,我会没心思做饭的,你还想吃好吃的就不要在我面前读书。”沐傲地说道。
  炉灶旁边有一朵西兰花,西兰花的旁边还有两根胡萝卜,看得出来老师还打算炒一个蔬菜,应该就是西兰花炒胡萝卜吧。
  这样就是三个菜。
  很好,三个菜,两个大男人,应该勉强来说也差不多了......
  “还有一个西兰花炒胡萝卜对不对?”沐问。
  “是的,是的,还有一个西兰花胡萝卜,对了,片在冰箱里我昨天过过油了。”楚教授说着,把书夹在胳膊下面,打开冰箱,取出一小碗片交给沐。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两人坐在桌子旁准备吃饭了。
  “以前啊,沐笑最喜欢坐我这个位置,因为可以看到三面墙的书架,你倒是还记得你一直是坐在哪里的,倒是没有坐错。”楚晓峰眯着眼睛,不怀好意地扬起了嘴角。
  沐夹起一口米饭,又给自己夹了一筷子番茄炒蛋,一起吃进了嘴里。
  楚教授这句话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索就还是吃饭吧,说起来,桌子旁就两张椅子,他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楚教授坐在现在坐的这张椅子上,那么他还能坐哪里呢?当然是仅剩下的那一张椅子了。
  何来的他倒是记得自己以前坐在哪里。
  沐也不是不了解楚教授的心思,可是他又能说什么呢?好像近在眼前的,触手可及,却又像是伸手抓天上的云,不管怎么抓都好像是抓不到的。
  因为害怕失败,所以不敢开始吗?
  也许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沐笑的心沐也不是真的想知道,想到这里,沐在心中叹了口气。
  啊呀,咸!
  一口米饭伴着番茄炒蛋吃进嘴里竟然会那么咸!
  沐惊讶地看着楚教授一口一口吃着米饭和菜,完全没有感到咸,不皱紧了眉头。
  犹豫着是不是要问一下,想了几秒还是没有说出口。
  沐又夹起一块糖醋排骨,味道也是咸的可怕。
  教授刚才说可能放了两次糖,难道是糖和盐弄错了?
  看起来两个菜里面只有西兰花是可以吃的......沐虽然向来不喜欢吃重口味的食物,所以西兰花里面的盐放的不多,但是也比他自己做饭的时候要稍稍多放了一些,他觉得这个口味应该适合一般人的味觉习惯了。
  谁知道,教授吃了一口西兰花里的胡萝卜皱起了眉头,“沐啊,手艺退步了啊,这个菜怎么完全没有放盐啊。”
  “我......”沐的眼眶突然有些发,他悄悄低头眨了眨眼睛,随后背过打了个喷嚏,“啊呀,不好意思,感冒了,吃不出味道,大概是少放盐了吧。”
  楚教授慈祥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沐医生遇到什么烦心事了,我看你最近扯进了不少社会大新闻,只怕是人怕出名吧,工作之外的事是不是比平时多了很多?”
  楚晓峰一边问问题,一边朝沐碗里夹了凉快糖醋排骨。
  “你最喜欢吃糖醋排骨了,不,应该说绕海人都喜欢吃糖醋排骨吧。”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
  看着楚晓峰一贯地乐观和开朗,沐心里真不是滋味。
  转过又是一个喷嚏,抽了两下鼻子,端起碗一口气吃了两块排骨和半碗米饭。
  “我最近的确遇到一些事,不过还算好,没有影响到我的工作,花园桥那边的病人也没有多出来几个啊,这才是让我头疼的呢。”沐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又是惹来楚晓峰一阵大笑。
  “没有奖金的子不好过啊,理解理解,我记得大学时候就和你门说过,从事心科医生的工作,要做好清贫的觉悟啊,毕竟怎么想都不是个离钱很近的工作。和那些银行啊,生物制药企业啊肯定是没有办法同而语的。”楚晓峰说完,又夹起一筷子番茄放进碗里,吃完了最后一口饭。
  “嗯,医生入职宣言里也从来没有说过医生职业是赚钱职业啊,不是还是有很多年轻人积极投医学领域嘛,我们都是有一颗救死扶伤保护人类的心。”沐发自肺腑地说着。
  “但是心科更难啊,要不然当年有天赋的几个孩子怎么都不做心科医生呢?我们专业还停了两届,现在好了,感觉社会需要了,又开始要在各个领域加强精神健康建设,任务说来就来,我看我也是没法闲着了。”楚教授摇摇头,看起来分明是很高兴的样子。
  沐借机问道:“老师有没有觉得疲劳,我的意思是最近找老师帮忙的人很多吧,比如社区教育,司法系统或者还有基础教育系统,是不是都有人来找我们最有权威的楚教授啊。”
  楚晓峰笑着摇摇头,“啊呀,不谈了,我这不是分乏术嘛,还有,主要是人才不够,幸好沐笑回来了,张文文也算是一半出师了吧,毕竟他在北美那边跟着几位神经学教授学了不少本事,只是那孩子不太靠谱啊。”
  “我觉得靠谱的,比我靠谱多了。我可是各种被说不靠谱的呀。”沐自嘲道。
  在沐看来,张文文虽然有着富二代的一切优秀品质,但是整体上还是一个非常靠谱的医生,在心科的治疗之中,需要和神经外科医生合作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鉴别是否存在神经病变也是心科医生工作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这也是刘淡淡相对会比较有优势,而楚思思就算转专业成功,仍然很难在这方面追赶上刘淡淡的一个环节。
  刘淡淡是临医学出,医学院的积累那真的是一辈子的积累了。
  张文文就更容易在心科领域有所成就,医学专业深厚的积累和丰富的临经验,加上他勤奋好学、不耻下问的钻研精神,都是非常可贵的。
  唯一让沐担心的是张文文这次去东南亚参与的手术,这类手术一直存在法律边缘,对一位医生来说,避免法律风险至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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