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柱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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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所言极是。”
  李定国由衷的赞道。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皇帝陛下换了一个人一样。
  不论是胸襟气度还是远见卓识都远不是原先那个懦弱的天子可以比拟的。
  这真是大明社稷的幸事啊。
  朱由榔心情还算不错,便赐李定国一同用膳。
  他前世也算半个历史爱好者,尤其是对南明历史感兴趣。
  提起南明的英雄人物,李定国绝对可以排在第一。
  更为难能可贵的是,李定国是绝对忠于永历朝廷的。
  哪怕是永历逃到缅甸,李定国都屡次三番想要把皇帝救回来。
  听闻皇帝的死讯后,李定国更是呕血而死。
  这样的忠良之士和孙可望这种首鼠两端妄图称帝的人相比确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自然可以引以为心腹。
  朱由榔对李定国的忠心毫不怀疑,甚至亲自替他夹菜以示笼络。
  “晋王乃朕诸葛孔明矣。”
  李定国直是感动的涕泪交加。
  以往皇帝也曾厚恩于他,不过只是赏赐宝物、赐予爵位。
  但像今日这般拉着他的手说一些心底话还真是头一遭。
  天子如此待他,他自当为天子死节矣。
  “陛下谬赞了,臣愧不敢当。”
  君臣二人一番畅谈好不快哉,吃完膳食朱由榔还觉的聊的不过瘾,便冲李定国道:“晋王随朕走走。”
  虽然来到这个世界不过一日,但朱由榔已经渐渐适应了这个身份。
  身为君王,最重要的便是做到恩威并施,这样才能驾驭臣下。
  面对永历帝的吩咐,李定国当然不会拒绝。
  朱由榔一个眼色,内侍韩淼立即安排移驾时宜。
  朱由榔自然不是要带李定国唠嗑遛弯,而是要带李定国去看看他刚刚“搬运”来的西洋枪炮。
  说是搬运,其实并不费太多气力。
  朱由榔只需要动动手指摸上一摸,再加盖玉玺,这些老古董就会跟随他来到宫禁之中,变成可堪一用的大杀器。
  只是这么多的枪炮“搬运”起来需要许多次,朱由榔也只是“搬运”了其中一小部分。
  至于其他的慢慢来,也不急于一时。
  朱由榔搬来的这些枪炮都暂时存在偏殿。
  从正殿到偏殿并不太远,很快朱由榔和李定国便来到殿门前。
  朱由榔一声令下殿门应声开启,君臣二人相继步入其中。
  “晋王,这就是朕对你说从泰西买来的火器。”
  朱由榔“搬运”来的枪炮种类繁多,自然不会一一向李定国解释,虽然前世博物馆长的他对这些枪炮的用处一清二楚。
  李定国自然是见过枪炮火器的。
  不论是佛朗机炮还是明军仿制的红衣大炮他都印象深刻。
  在李定国的印象中,火器在军中十分珍贵,都是配给最重要的军队。
  便是他的亲卫军火器配比也就是十比一。
  一下子见到这么多的火器,饶是见多识广的李定国也惊讶的无以复加。
  “陛下...陛下真是英明神武,深谋远虑。有了这些火器,臣更有信心守住昆明!”
  火铳且不论,火炮绝对是守城利器。
  即便兵力处于劣势,守军也可以凭借火炮的优势稳稳守住城池。
  不过李定国很快发现这些火炮都比较小,不像红衣大炮那样看起来威武霸气。
  “陛下,这些火炮守城效果如何?”
  犹豫片刻,李定国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陛下如此坦诚的向他透露从泰西购买来的火器,是对他极大的信任。
  他自然不能辜负陛下的信任,只说一些溜须拍马的奉承话。
  “晋王来看这里。”
  朱由榔走到一门由萨克森炮改造的普鲁士轻质野战炮前,沉声介绍道:“这种火炮炮管有一个腔孔设计,相比之下炮管能够进入更多空气。在相同成本下,可以装填更多火药弹药。”
  李定国仔细观摩着这门轻便的小炮,片刻后问道:“敢问陛下,这火炮可是出自佛朗机?”
  所谓的佛朗机指的是西班牙、葡萄牙,是明代独有的称谓。
  朱由榔摇了摇头道:“这是普鲁士炮,不是佛朗机人造的。”
  “普鲁士?臣从未听过。”
  “也是一个泰西的国家,他们造的炮比佛朗机人造的更犀利。”
  朱由榔当然不会跟李定国解释太过详细,毕竟这种普鲁士轻质野战炮是十八世纪中期的产物,比明代时期佛朗机炮晚了整整一百年。
  “这种炮主要是用来野战的,因为十分轻便。当然也可以拿来守城。”
  朱由榔顿了顿,继而道:“也有专门用来守城的重型火炮,比如这种。”
  朱由榔又走到一门炮架为蓝色的火炮前介绍道:“车轮和辐条是安置在一起的,这是夯机、通条...”
  毫无疑问李定国是一名十分出色的指挥将领,但这个时代的将领不会关注如此细节的问题。
  李定国亦如是。
  而堂堂大明天子竟然对火炮的细节如此清楚,这让李定国羞愧不已。
  朱由榔却不知此刻李定国想的是什么,继续介绍道:“晋王再来看看这铳。”
  朱由榔拿起一杆德莱塞步枪介绍道:“这也是普鲁士人造的火铳,他的原理是用击针击发子弹。扣动扳机后,机枪上的长杆形击针刺破纸弹壳,撞击底火,引燃发射药,将弹丸射出。”
  朱由榔说的津津有味,李定国却听得云里雾里。
  毕竟这种德莱塞步枪和明代火绳枪是两个时代的产物,两者相差了一百余年。
  “陛下真是博闻多识,臣羞愧不已。”
  李定国憋了半天,还是说出一句请罪的话。
  朱由榔见状连忙道:“朕哪里知道这些,也都是听泰西传教士说的。”
  他的这个说法倒也说的过去。
  一般皇帝对泰西的物件根本不敢兴趣,但永历帝是个例外。
  他甚至亲自给教皇写过信,之前的心腹太监庞天寿亦被称为奉教太监。
  这些都给了朱由榔一个亲近泰西的人设,故而这番话从他嘴里说出,便能解释为何皇帝懂得如此多了。
  看来陛下一直都跟泰西人有联络,陛下真是深不可测啊。
  李定国暗暗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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