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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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安静得有些诡异的义庄内。
  仵作和衙役们检查完尸体之后,相继走出义庄。一路上,彼此还时不时地交流几句。
  虽说衙役们不懂验尸,但死者是林志海,是他们的同僚,自然是多一些的关心。
  一行人轻声细语地闲聊着,在这寂静的夜里,却也是格外的清晰。
  墙根下的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低声说道:“他们似乎没有查出什么有用的,咱们还动手吗?”
  另一个有些犹豫,但想起上面的吩咐,还是坚定地说道:“主子就是这么吩咐的,咱们还是照办吧。”
  俩人低声又合计了片刻,直到看守人提着灯笼颤颤巍巍地从里面出来之后,那俩人方才猫着腰闪身钻了进去。
  他们得到的任务指令就是毁尸灭迹,因此,俩人一进屋,就开始摸黑洒火油,打算一把火将整个义庄都烧得干干净净,不留一点把柄。
  没成想,火油还没撒完,原本漆黑的庄内霎时间灯火通明,十几支火把迅速从外面涌了进来,连带着顾长卿和陆之安一同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损害公共财物未遂,判五年。”顾长卿清冷的声音响起,“来人,将他们俩押入大牢。”
  俩人呆若木鸡地看着冲上来的张生等人顿时懵了,这些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而且……不需要审问他们吗?为什么会直接定罪?
  “大人饶命啊,我们是冤枉的。”
  “我们真的是冤枉的。”
  俩人异口同声地喊着,但彼此眼神交流时,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此时若是被顾长卿给塞进大牢里,怕是真的会被关个三五十年。可他们这次领任务也就拿了百十两的银子,还是两个人分,一点都不划算啊。
  “大人饶命啊,我们就是收钱办事,我们只是收钱办事啊。”其中一人见张生毫不留情地捆绑他,立刻全都招了出去。
  若是态度好,没准还能有条活路,若是态度不好,可能真的就得死在狱中了。
  另一个人见状也都招供,“我们是白日里被人拿钱收买的,那人一身乞丐装扮,给了我俩一百两银子,说是今晚只要将林志海的尸体烧了就可以,其他的事情不用管。”
  众人面面相觑,张生看向顾长卿,询问接下来该如何处理。
  顾长卿淡淡一笑,看向被押得跪在地上的两个人,沉声问道:“你们要本官如何相信你们?”
  那二人相视一望,有些茫然。
  “我们……”
  是啊,他们有什么凭证?
  对方确实给了他们银子,可是除此之外就再无其他证据了。
  “大人,我们认得那人,只要再见面,我们一定会认得出来。”
  张生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他现在肯定就在附近看着这边的动静,若是发现你们没有得手,你们觉得他会不会杀了你们。”
  俩人不敢再言语。
  不多时,安明明带着一群带刀侍卫从外面走了进来,随着他们进来的,还有一名黑衣人。
  “你们来看看,指使你们的人,可是他?”顾长卿话音一落,就见押解黑衣人的侍卫将其面罩摘了下来,露出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是他,就是他。”
  俩人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异口同声地指认。
  黑衣人似乎没料到这俩人这么蠢,一时间有些无语。可眼下,他既然已经被抓住了,再想跑也是不可能了。
  顾长卿看向陆之安,微微点了点头,“素问军中有专门的审讯手法,这三人便交给世子殿下劳心了。”
  陆之安伸了伸懒腰,最近之事都太过无聊,还是审审犯人比较有意思,“放心吧。”说罢,一扬手,侍卫们不由分说地将三人拽了出去。
  众人都散的差不多了,一道倩丽的身影才从幕帘后走了出来,“三哥,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另一边的萍乡大帐中,陆流年早已清醒了过来,得知自己之前做的荒唐事后,脸色沉得都能滴出水来。
  “二殿下,此事在临州闹得甚大,你想如何善了?”荣亲王坐于主位之上,有些不悦地看向陆流年。
  这小子自从清醒之后就一直喊打喊杀的,却又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现在好了,总算是消停下来了,却是一言不发地坐在这里,像尊佛似的。
  饶是君臣有别,此时的荣亲王心情也不太美丽。
  “顾长卿呢?让他来见我。”陆流年的声音清冷里带着一丝的怒气。
  他清醒之后再回忆这件事,总觉得自己是被人算计了。
  这一步一步都像是被人引进了圈套里一般,能干出这种事的,除了顾长卿还有谁?
  荣亲王都被自己的侄子气笑了。
  这小子年纪不好,脸皮倒是挺厚。
  自己看上了人家戏子,跑过去勾勾搭搭,现在就想把事情赖在顾长卿的头上。
  既然他知晓这事情的前因后果,可若是依着陆流年这么个赖法,也真是够奇葩的。
  “你是圣上最宠爱的皇子,无故前来临州也就罢了,现在惹出了祸事竟然还想甩锅。本王只问你,是不是你派人炸了河堤?”
  陆流年来气。
  他做这些事本来很隐蔽了,现在倒是被他自己亲口说了出来,就算是想否认,都是不可能了。
  “不想承认也没办法,当时在场的有很多人,你也别指望将他们都杀了灭口。毕竟,你这次出门也没带那么多人,不然也不会差点淹没在白菜梆子也鸡蛋壳子之中。”
  提起这事,陆流年就来气。
  “皇叔是打算包庇顾长卿吗?”陆流年看向荣亲王,见他一脸不爽的表情,语气又舒缓了一些,说道:“我当时是中毒了,纯粹是胡言乱语,怎么能被当真?倒是顾长卿与钱志敏,刚刚修缮完的堤坝就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这件事怎么算?反正,我已经将此事传回了京,至于父皇要如何处理,那便是他老人家的事了。”
  荣亲王的脸色霎时间很是难看,眯着眼十分危险地看向陆流年,直看得对方的侍卫隐隐觉得头皮发麻,大手刚刚放在佩刀之上,就见肖海瞬间抽出佩刀,欲要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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