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 君度的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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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此,佟家也被归为了满洲一族,实际上,如今的满洲早已不是努尔哈赤时代的满洲了,这些年,八旗因为战争和疾病损折严重,把大量的女真、蒙古、汉人甚至朝鲜人抬入旗中,所以如果以血脉来论,真正的满洲或许只占关外九旗中的三分之一。
  李明勋的侍从官去书写分封状去了,李明勋示意佟延年坐下,问道:“你久在陕甘,对西域和藏地有所了解,这些年,其与本地可有冲突?”
  佟延年说道:“冲突极为少见,就算是有,也仅限于边民之间,陛下应该知道,藏地的和硕特汗国,西域的叶尔羌汗国以及卫拉特都曾经是满清的藩属国,各方贸易往来不断,少见纷扰。”
  “那陕甘本地呢,似崇祯年那等流贼之事还多么?”李明勋又问。
  佟延年说道:“除却当年因为姜襄作乱山西时,引发的米拉印等人的起兵,一直未曾有大规模的战乱,主要是人少了,陛下可知道,万历年初的时候,陕西一地不算黑户,便是超过五百万人,但天启末,西北遭灾,陕甘为首乱之地,到现在,也不过两百万之数,这还是近十年安靖,人丁恢复的缘故。”
  李明勋叹息一声,知道几十年的战乱不仅摧残了这个国家的文明,还让各地人口骤减,乡像是陕西这般,余留三四成,着实可怕,山西、河南和直隶三省当是人口最盛之地,但与巅峰时相比,也不过刚过半数,至于沿海苏鲁闽浙,那可都是合众国大举移民之地,人口肯定是不如北方的。
  中原腹地和东南的人口缺失李明勋倒是不担心,毕竟只要和平几十年,加上推广玉米等作物,肯定会翻倍增长的,但关键还是边疆地区,陕甘一地位于西北,无论将来用兵藏地还是西域,米粮补给都需要这边支持,人口太少,出产不丰,定然会影响之后的战略。
  南京,旧院。
  刚刚平定完徽州一带士绅作乱的李君度骑着马,满脸疲惫的行走在清晨的街道上,而他刚平定的叛乱几乎是江浙地区最后一起大规模的兵乱,至此,从李君度率军突袭南京成功,到光复江南已经超过七个月,江南的主要士绅和官宦人家都已经清算完毕,大部分的士绅被捉或者逃亡湖广、蜀地,少数藏匿起来,但失去了财产、奴仆,与宗族断绝关系的他们,已经无法给这个新生的政权带来大麻烦了。
  “行政总院的副执政官马东来长官已经来到了南京,开始逐步解除军管状态,已经接手了南京、苏州、杭州等主要城市,听闻大公子凯旋,马长官想要办酒席为您解风。
  乌穆将军在江西已经打开了局面,占领了主要城市,打通了前往闽粤的道路,土寇和民团多半向湘赣边境的山区撤离,主要威胁已经解除,可以宣布江西光复了。
  许长兴长官奉了元首殿下密令抵达了松江府,调走了东南战区一个步兵旅和两个新军旅差遣,但没有说明情况.......。”
  李君度的副官向李君度简要说着江南的新闻和重要情况,李君度却是疲惫的很,这段时日在徽南剿贼,清算士绅,他见到了太多士大夫家族拒绝投降,举家赴死的场面,妇孺在火中哭喊的景象在他脑海之中不断闪过。
  见李君度如此模样,副官没有再说那些军政要务,而是问道:“大公子要回寓所休息么?”
  “这是到了哪里?”此刻李君度才是抬起头。
  副官笑道:“这是旧院,白姑娘的香兰轩据此不远了,大公子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知不觉便是走到这里了。”
  说着,副官对跟在李君度身后一群军官招招手,那群人过来,副官细细打量了一会,选了一个和李君度身量差不多的,让其他人散去了。
  “白姑娘还在香兰轩么?”李君度问道。
  去年末的时候,对于南京的清算到了收尾阶段,清算的对象也不再是士绅官宦,而是当地的地痞流氓蛇头等一干底层人员,虽然本身卑微,却是让百姓牙根痒痒的,也是那一次,李君度在街道上见到了被押解的‘白姑娘’,柔柔弱弱,甚是可怜,也就出言释放了。
  鬼使神差的私会了几次,十七岁的李君度成为男人,他的私隐之中也就多了一个能让他百忙之中安心惬意的女人,仅此而已。此次在徽州一带清算平叛,疲累之时那个温柔的身影也曾在脑海之中闪现,只是一个多月不联系,李君度也不确定欢场女子去向何处。
  副官笑了笑:“在,当然在,白姑娘定然是日夜期盼大公子回来呢。”
  李君度回头看了副官一眼,知道他这般说不是因为知道什么,而是早已有了安排,李君度看着那身宪兵少校军官服,想到到了江浙后,自己巡视地方的时候,经常以此装扮,那些时日见白墨的时候也是这般,疲惫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旧院的前门是武定桥,后门在钞库街,门楼之后就是干净的长街,沿街的都是水粉店铺,做的都是女儿家的买卖,这里就是烟花所在了,在店铺旁边的巷子里,都是一个个的精致院落,那都是本地名角们居住的地方,富商大贾和官宦人家自然不会去肮脏的青楼寻花问柳,这等雅致所在,才是他们魂牵梦绕的地方。
  李君度往日是夜晚下值后来,今个则是清晨来,街道两侧的铺子多半没有开门,倒是巷子口不时出来一顶顶轿子,副官砸开了几家店铺的门,买了些贵重礼品,跟在了李君度的身后,进了巷子口,果然看到那香草轩门口是独没有停轿的人,但原本跟在李君度身后的副官却是一步抄到前面。
  “大公子,我安排的人不见了,应该是巷子口一个,门前一个的。”副官有些狐疑的说道,巷子口那个不见,他以为是偷懒,但门口这个定然不能这般。
  李君度给副官使了个眼色,副官把礼品堆在墙角,二人都是左手持枪,佩剑在右手,靠到门边,院门半开着,隐隐可以看到里面青石铺就的小路,堂屋之中,似有二人拉扯,李君度脸色微变,与副官潜入其中,藏身于假山石后,听得争吵的是两个女声,轻柔胆怯的自是白墨,还有一个语气刻薄的是一个中年女人,声音多半是从那张尖利的嗓子喊出的。
  细细听了两句,竟是中年女人在哭劝白墨,李君度示意副官不要动,他想听个来龙去脉,于是侧身靠到了窗边,却不曾想一个怪异的声音突兀响起:恩客到!恩客到!
  抬头一看,竟然是一直毛色鲜亮的鹦鹉,极为硕大,李君度无奈收起刀枪,想了想,在大本营时似乎见过类似的品种,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里面的人听到鹦鹉说话,也是出门而来,门帘掀开,是一个有些哭花妆的矮小女人,有些发福,年龄却超过了三十多,在这个行当里,这个年纪可不是人老珠黄了,而是职业生涯终结,若想再干,那就是老鸨子了。
  “你是什么.......哦,这位军爷怎么称呼?”老鸨子本想喝骂,但看到李君度一身宪兵服饰,立刻没有了气性,要知道,在南京光复之后,宪兵扮演了清算、定罪等重要角色,谁也招惹不起,更不要说眼前这人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少校了,这可不是地位的问题,还意味着在新朝中的背景。
  “你又是什么人?”李君度问道,他与白墨交好的那段时日,可未曾见过这个老鸨子,实际除了一个婢女,根本没有见过其他人。
  老鸨子却是没有回答笑哈哈的说:“哟,莫不是国舅爷派来的,哎呀,大水冲了龙王庙啦。”
  说着,老鸨子已经进屋,二人说话的功夫,白墨已经进了里屋补妆,老鸨子兴奋的大喊:“女儿,女儿,快些出来,你不听妈妈的,如今国舅爷派人来了,还能不见么。”
  李君度此刻明白了,这女人非但是老鸨子,还是白墨的‘娘’,可他还记得,当初白墨说过,她们被清算就是因为老鸨娘拉皮条贩卖人口,特别是贩卖幼女,白墨可从未为她求情过,这等老鸨子,不该是进了劳改营么,怎么又出现了,再者,国舅爷又是什么东西?
  进了房门,副官也取来礼物,熟悉的婢女春香出现,掀开了帘子,白墨走了出来,她原本低着头,似是不情愿的样子,但看到李君度,惊讶一声,扑到了李君度怀里,哭了起来,可怜兮兮的说:“李公子,奴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李君度揽过白墨,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那老鸨子也是发觉不对劲,想到自家女儿一直不肯屈服,是为了一个李公子,如今看来就是眼前这男人了,她明白过来,严厉喝道:“老娘不知道这位军爷是什么背景,可老娘告诉你,白墨如今是国舅爷看上的女人,你可小心些,国舅爷发了狠,这江南地儿,谁也帮不了你。”
  “是吗?”李君度笑了笑,扶着白墨坐下,笑问道:“那你说说,国舅爷是谁,哪里来的腌臜货色,竟敢在这块地头强抢民女。”
  副官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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