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八五 永历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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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欲静而风不止,这大抵就是魏长生如今的心态,他有心回家避开如今的舆论,而母亲魏珠也想让他好好休息,养一养身子,但魏家出了个孝悌郎,为侍奉叔祖甘愿耽搁前程的事情还是传遍了整个江宁,继而是江南,他想在家里休养,但许多等待公布成绩的学子却想借着这个机会结交,纷纷投书到了魏家。
  魏长生一开始还以侍奉叔祖为由不肯见,但魏成回了魏家,就不被人下药了,不出五日便是能下地走动,江南学政也派人来慰问了,出门便说已经大好,魏长生再无理由,待江南九子一起上门来求见,魏长生再难搪塞,只得出门应对。
  因为少年时代的变故,又遭人非议,魏长生开蒙就比较晚,幼年时候,雷克生为了他不心中抑郁,也是带在身边走南闯本的,练就了一副好口才,虽然讨论古文典籍,他不及江南九子,但讨论时事、民生疾苦,亲身见过看过的的魏长生倒是说的比他们生动有趣。
  接下来的时间里,魏长生周旋于诸多士子之中,这也是雷克生给他的任务,多趁着这个机会培养人脉关系,顺便摸摸江南九子的底,为此还给他准备了不少资金,也让魏长生多了豪爽的名声。
  按照江南乡试的规矩,还在考场被禁足,自然不能出来辟谣,但涉及的士绅、豪族却是不少,总能找出一点蛛丝马迹,然后被人放大,而在本次舞弊风波之中,以徐炜为首的江南九子竟然变成了‘理性派’,他们劝告学子切勿闹事,声言,科场舞弊与否,且看桂花榜单就好,若传言贿赂的人都上榜,才是舞弊。
  驻扎在江宁的岳乐听到下面人回奏的舆情,心中才是稍安,更是有些自傲,幸亏早从满保二人那里逼出了名单,杜绝了这些人上榜的可能,不然真要惹出大乱子了。
  淮安府。
  如今的淮安府惹恼非凡,无论刚收来的秋粮还是北上勤王的军队,都是在这里汇聚,虽说顺治已经定下南下江南的计策,但为了保密,还是未曾公开,因此勤王还是有条不紊的准备着,来自湖广、四川、贵州和江西的军队零零散散的也都到了,汇聚了四万多兵马,等待江南安亲王领主力一起北上。
  平西藩与李本深率领的洪承畴麾下部曲都是驻扎在城外,平西藩的帅帐之中,却是有一道人在黯然神伤,细看这道人才是会发现,他正是大明皇帝永历,永历被掳两年了,一直被平西王吴三桂厚待,三个月前却被被秘密押解出蜀,他以为自己的末日到了,要被送清廷处死,但一路上却并不对外示人,作为主帅的吴应雄也是保证绝对不加害,永历依旧是忐忑不安。
  “想活着,怎么就那么难呢?”永历叹息一声。
  “陛下,您看谁来了?”吴应雄从帐外走进来,带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将领还有一个苍老的老道士。
  永历知道,无论谁来,见与不见都不是自己能决断的,他调整了一下思绪,却见那老道士直接跪在地上:“罪臣钱谦益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永历不敢相信,询问到:“可可是牧斋先生?”
  对于钱谦益,永历虽未见过,却不陌生,更是颇有渊源,永历曾经最为倚重的大臣首辅瞿式耜便是钱谦益的徒弟,而且自从永历登基之后,钱谦益一直也在联络他,在江南几番谋求反清,其最大的手笔就是牵线让李定国为首的西军与东南抗清的郑成功联合,东西并进,夺下长江以南半壁江山。
  钱谦益也知道永历心存狐疑,他走上前,拿起案上纸笔,写下一段文字,正是几年前给皇帝的密信,永历拿来见过,内容与笔迹完全相同。
  “竟真的是牧斋先生!”永历潸然泪下。
  钱谦益也是痛哭,二人哭了一阵,永历问道:“先生如何到这里来?”
  说着,永历悄悄看了吴应雄一眼,显然是因为钱谦益是被他捉拿来的,钱谦益道:“是吴世子与李将军请微臣来的,是来相助天子前往南京,复国大明,君临天下的?”
  “去南京,登基?”原以为必死的永历听到是这个结果,震惊的难以自制。
  “是啊,大江南北,华夏绅民看都日夜期盼吾皇能振臂一呼,解救他们出水火境遇。”钱谦益说道。
  永历冷静下来,听钱谦益解释才知道,这个计划从自己在云南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只不过那个时候,钱谦益拉拢的是晋王和蜀王以及琼藩三巨头,吴三桂突然劫走永历,让这个计划有了曙光,按照计划,待东番与满清决战,钱谦益负责搞乱江南,让江南士绅与清廷离心离德,再让永历登基,然后江南、两浙、江西、湖广、四川、贵州六省同时改旗易帜,剪辫易服,拥立大明正统,然后趁着满清纠缠住合众**队主力的时候,在寻机得到北方省份的支持。
  听完了这个计划,永历极为激动,但是冷静下来的他又问:“牧斋先生,东番那边如何区处,如今东番兵势强大,与其为敌,恐不长远。”
  钱谦益说道:“吾皇英明,所言极是,微臣与洪大人、平西王都商议过了,纵然反正成功,也不应与东番为敌,我大明与东番同气连枝,同文同种,二十多年来共抗满清,卫护华夏,昔日吾皇在西南时,吾皇为中华之帝王,总揽全局,李氏为盟军之统帅,掌控虎贲,一文一武,相得益彰,且我朱明皇室与东番李氏本为姻亲,吾皇之妹便是李氏之妻,待反正之后,更是要戮力同心,共讨满清,待山河安定,四海承平,吾皇与李氏共分天下,约为兄弟之国,岂不美哉?”
  永历心道,这可不是单方面能决定的,总得对方同意才是,但想到不与合众国为敌,便是放下心来,问道:“此等大计,可与李氏商议?”
  钱谦益脸一沉,说道:“并未与之联络,但待大事成功,吾皇掌大半中国,又有数十万虎贲,到时再联络,倒不怕李氏不答应。”
  这根本不能联络,这个计划的根本就是合众国在前面打生打死,这群汉奸走狗在后面捞取胜利果实,傻子才会同意,钱谦益等人的意思很明确,先斩后奏,有了力量,也不怕合众国不同意了。
  永历听了钱谦益的话,细细一想,方才的澎湃心思也就去了,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无论在哪里,肇庆、贵州、昆明、成都还是南京,无论身边是谁,自己都是一个玩偶,任人操控罢了,永历道:“一切都仰仗诸位了。”
  吴应雄呵呵一笑:“皇上这般说,就是信赖我们了,实在是太好了,皇上接下来就坐等登基吧,牧斋先生、李将军,咱们坐下来吧,先商议怎么先把江南拿下。”
  李本深坐下,笑着说道:“本将与世子的军队已经准备好,待先生控制江宁,我们便率军南下,保护皇上去登基了。”
  钱谦益脸色有些难堪了,说道:“江宁之事,还需要二位鼎力相助,提前出兵!”
  “这是什么话,您和父王、洪大人商量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吴应雄方才的高兴都是没有了。
  按照计划,钱谦益要夺下江宁,让士绅与清廷失和,那个时候,平西王和洪承畴再表态,实际上,也是担心钱谦益失败罢了,可如今江宁如旧,却需要这二人出兵,那就是提前表态了,若是失败了该如何?
  钱谦益解释道:“原本已经说服江宁总兵反正,控制江宁周边,可早些时日却是出了问题。”
  这事大家都是不陌生,江宁总兵辖制的官兵数量多达服他,控制江宁易如反掌,当然,现在大部分军队都在杭州大营效力,但江宁总兵仍然是江南最具兵力的将领,可那厮是酒色之徒,在征收夏粮的时候贪墨抢掠,被岳乐捉了,为保计划不失,钱谦益只得命人灭口,如今的江宁总兵已经换了个人。
  其实这也是钱谦益筹谋这件事的难处,满清如今的实权人物,眼瞧着皇帝陷于山东,久久不胜,大清有败亡之相,谁都想找退路,但每个人又不愿意当出头鸟。
  李本深说道:“如今我二人都是勤王军队,受命驻扎淮安,可不是能南下的。”
  钱谦益摆摆手:“不求二位南下夺取江宁,而是希望二位配合,先捉满清伪王岳乐。”
  “如何捉拿?”吴应雄与李本深相视一眼,都知道此番是骑虎难下,而如今江南局势,满清全赖岳乐这一擎天之柱,若能擒获,胜算很大。
  钱谦益走到二人面前,低声交谈几句,说过之后,三人相视一笑。
  江宁。
  几个大夫或坐或站在岳乐身边,岳乐躺在床上,脑袋上盖着一块湿布,脸色苍白,大夫交流着,岳乐却已经是不耐烦:“你们给本王一句实话,是否是天花?”
  要说满洲人最怕什么,自然便是天花了,从昨日开始,岳乐便开始全身发热,今早起床一看,手臂上竟然有了红点,瘙痒难耐,一想到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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