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怪事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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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正和青鸾,九品以上的朝廷命官,除休沐日外,所有的工作午餐,都由公款买单。
  而对京官来说,工作餐还有“朝参日廊下食”和“非朝参日公厨堂食”之分。
  朝参日,顾名思义,是指进宫上朝参见皇帝的日子。
  在朝殿里站个一上午,待日中散朝,官员们基本上都已又饿又累、头昏脑涨,特想有张床,鞋子也不脱地往上一躺。
  这时,高级公务员才能享受到的待遇便体现出来了:从太宗时起,每次朝会结束后,上朝的官员们都可在宫殿飞檐下、廊庑上坐地吃饭。
  这顿露天饭,便叫“廊下食”,没什么山珍海味,但也不会太寒碜,起码肉食定量是每天三头羊。
  虽然分到每个人嘴里时不多,但你还想怎滴?吃到打饱嗝?
  那您就找个理由中途溜号,出宫吃去~~反正别人是不会这么干的。
  且不说食物是否粗劣,仅这顿饭所饱含的荣誉和政治意义,都没人舍得放弃:在宫里、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吃饭,多光荣啊!这一出了宫,便是炫耀的资本,即便将来退休返乡,也是人生中的难忘经历!
  而皇贵妃伍恭恪要找的人,自然在有资格吃廊下食的官堆里。
  伍将军虽不便亲自出面,却有甘心为他跑腿的人,父女二人密议之后,确定了最佳人选和助力,便只待自己人悄悄靠近后,是何结果。
  此时的大正,正处在滴水成冰的三九寒天,廊下北风嗖嗖,半露天吃光荣饭的官员们,每人一碗加了黄米的肉羹,还配有热汤饼。
  吃的虽是看似可以随意的露天饭,礼仪却丝毫不随意。
  不但不随意,要求还特别严格,坐错位置,走错方向,甚至和熟人开个不能开的玩笑,都有可能被御史弹劾。
  犯一次错,一个月的工钱就没了,到发年俸时,才能体会被扣工资的痛苦,因教训而感悟。
  但今日因脑子发糊而犯错的宰相严江,其教训却不止一个月的工资那么简单,对旁人来说,那是真真正正,痛的领悟。
  令人惊诧而啼笑皆非的是,犯错的,还不止他一个。
  当日,奉帝王上差廊下赐食的宦官和中出现时,严江因在京外做官时便认识他,竟脑子一抽,上前屈膝行了个拜礼。
  这已是违背礼节的行为,但众官员还来不及发声惊讶,紧接着,中书侍郎高绶也脑子搭错筋地跟后一拜。
  这下好嘛!
  三人当天就遭御史台弹劾!
  随后,和中被降级,严江被罢相,高绶的中书侍郎之位也丢了。
  特意留下来一起享受特别待遇的伍将军回府后,双眉皱成两个疙瘩:真是天不遂人愿,自己派的人还未寻到机会靠近,想找的合意之人就……
  外臣不能随意出入内宫,即便是亲生父亲。不过,那是对皇贵妃以外的人而言,她伍恭恪可不包括在内。
  伍将军再次坐在了揽月宫的膳桌旁,享受女儿孝心的同时,叹息重议。
  五日后,朝中重臣裴敏之的相府有客来访,不过并非官员,而是一名宫奴……
  然而三日后,被许诺“只要裴大人愿意伸出援手、相位可永保不失”的裴敏之被御史弹劾,说他在上朝路上一边骑马一边嚼饼,吃得满嘴流油,直至宫门,嘴角还沾着芝麻,实在是“有辱官缄”。
  负责监察大理寺和刑部司法活动的御史台,同时也监督国家各级官吏是否遵守律法,其下设有台院、殿院、察院,有弹劾百官的权利。
  监察御史这一状告上去,裴敏之即刻被贬。
  老将军伍远胄的眉头更加皱成坨儿,伍恭恪也在自己宫中气恼地怒骂不止。
  刑部侍郎李堪鸿却一身飘飘白衣,随风摆荡,将至府门时,俊美的脸上,露出淡淡微笑。
  京城这边,伍远胄为外孙谋划,连续失利。
  原始地域那边,洛麟羽在千玉楼孕腹显怀前,亲自动手为她建造了个结实而温暖的秘密小屋,专门让她和雪奴居住。
  “这样行不行?你那些侍卫也不好糊弄吧?”千玉楼笑道,“特别是你那两名狗腿子,鼻子灵得很,别给嗅到这儿来。”
  “放心,没事儿,”洛麟羽摆摆手,“踏踏实实养胎,其他事都交给我。”
  千玉楼摸了摸已经微微隆起的肚皮,点了点头,笑得温柔。
  要做母亲的人,就是不一样。
  即将当爹的雪奴感激道:“多谢麟羽殿下为我和玉楼费心,雪奴将永远铭记这份恩情!”
  “好,”洛麟羽笑道,“那来日若有用得着二位的地方,你们可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千玉楼忍不住哈哈一笑:“你抢我们台词了!”
  雪奴将水袋里的水分别倒入两只草木杯,三人边乐边聊。
  草木杯是年前才发现的,乃是一种形状像现代玻璃杯的青草,不仅韧而无毒,用它来喝水,还会有股淡淡的清香味儿,就像以竹筒盛米蒸饭、荷叶包鸡一样。
  自打决定趁此机会怀孕生子,千玉楼便表现得非常乖,很听话地不再去挨弹,只陪着洛麟羽,看他为自己的秘密建屋操心,雪奴则在旁边帮忙打下手。
  “再有几个月,待我生下孩子,也就快回大正了,到那时,”千玉楼笑看他道,“洛麟羽,你已经十三岁,两年之后,即可娶妃了。”
  “到时再说,”洛麟羽摆摆手,“我可不想刚成年,就有个比妈婆还烦的女人管着我。”
  正朝初立的太宗时期,律法规定:男年二十,女年十五以上,及妻丧达制之后,孀居服纪已除,并须申以婚媾,令其好合。若贫窭之徒,将迎匮乏,仰于亲近乡里富有之家,裒多益寡,使得资送。
  一百零七年后,修改为“男年十五,女年十三以上,听婚嫁”。
  所以千玉楼说得没错,如果父皇和母后在她刚刚年满十五岁,便急着为失而复得的儿子议婚娶妃,那她若无充足理由,亦不能反对。
  但不反对归不反对,她可以用“拖”字诀~~各种理由和借口拖呀!
  千玉楼哈哈笑道:“你可是皇子,哪个女子敢管你?”
  洛麟羽摇头嘻笑:“那可不一定。”
  “就算有,也是被你惯出来的,”千玉楼呲着嘴,故意露出一丝幸灾乐祸,“谁让你小时候就各种疯玩儿,将闺中女子都带坏来着?听说那几年,你们的跳绳拔河比赛,很是火热,姑娘都歪得没了正形,完全没了姑娘样儿!”
  洛麟羽哈哈一笑:“我乐意!”
  陪这夫妻二人说笑一阵,洛麟羽便告辞离开,待到日暮,太阳下山,便独自前往崖壁洞府。
  洞府里,毛儿蛋和超级牛掰的神秘之花,每夜都等着她呢!
  “眼眵太多、眼睛被糊住了,”
  你可长点儿心吧,不变应万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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