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七章 三川北虏乱如麻 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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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州州城淮阳之中,亦是寒风凛冽中的一片素白。唯有被冻的硬邦邦的“大齐东南行营都虞候都畿道东北面防御使”两面大旗,还直簇在天空上。
  “这个冬天可真是他娘的冷……”
  盔子上尽是霜花的兵马使朱珍,踩着深浅不一的积雪抱怨道。
  “那是因为咱们这几年在暖湿温热的南边待得惯了……如今好容易重新回到这北地来的头一年,才有些格外的不适吧……”
  这一轮巡营下来,同样满身霜雪的朱老三却是笑到。
  “可要知道早几年咱们这些老兄弟,可还是光头跛足睡在野地里的都有,哪有这么的娇贵和嫌弃的……”
  “可那会遇上一夜寒流或是雪下,给冻死和睡死的也不在少数啊……哪有今天这个只有区区伤病的大好局面啊……”却是另一名老义军出身满脸沧桑的右骑都将张存敬,有些较真道。
  “那是因为咱们这儿事前准备的齐全,物用也及早筹办到了啊……听说在关西那边,可是有好几处因为冬衣、柴薪供给不及,冻死冻伤了好些士卒呢……”
  朱老三不由的叹然道。
  “可不是么……”
  朱珍闻言摸着衣袍毛边领子感同身受的附和道。
  “这身冬衣大胯可真是又厚实又暖和啊……据说是在管桂布中夹了木棉的,不但面子耐磨耐脏的,还能紧实的收束袖口和踝下,任凭怎动霜雪都混不进去啊……”
  “还有这厚底翻皮靴和遮耳帽,还有那裹卷着睡的毛毡毯子和雪水难浸的帐布,可不都是极好的事物……真想不到是会在那边给做出来的……”
  “只可惜眼下军中,能弄到的数量还是有所不足啊,只够小半数的士卒在上哨、巡事、劳作的时候,相互轮替着使用啊……”
  “按我说,还是多弄些精炼的石炭(煤)球来才是最好的,这东西可比那些火头虚高的柴草、粱木经烧的多;炊食烧水也是又稳妥又方便的……”
  又有不停跺着脚、抖着身子的都尉胡真接口道。
  “只消一个营帐里堆放上一个炉子,可不是能保上大半晚上的火力和热度。若是放在遮掩实了的屋子里,怕是整队人都能睡得安生了……”
  “俺更喜欢那些罐头和酒水啊,有鱼有肉的还能贮放上许久,连这大冷天的都能吃到一口瓜菜,可真是让人受用啊;更莫说那些烧头酒了,饮一口就能马上让人暖起来,……只要多开几个就顶得上一桌席面了……”
  在旁努力哈着手的另位都尉刘焊亦是道。
  “什么时候才能再从南边补上一批啊……兄弟们都翘首以盼了啊……”
  “如今雪下来道路越发不好走了,下一次去往鲁阳关那边怕是要在十天半个月之后了……”
  朱老三微微颔首道。
  “都是都虞候多留了个心眼啊,居然没有屠他个鸡犬不留的……都把丁壮都送到南边去换成这些东西了……不然这城中不晓得好要冻死多少人呢……”
  兵马使朱珍再度赞叹道。
  就在他们这些话语之间,这一行人也回到了炭火融融的府衙之中;朱老三也再度换过了一身烘烤热乎乎的棉袍和大氅,而对着聚集在堂下的十几名将校道。
  “天平军那儿已经有所回复了,诸位兄弟们怎么看……”
  “既然天平军那儿愿意引为呼应,那有何妨干他一把呢……”
  朱珍当即表态道。
  “可魏博镇那边不是已经归附了大齐么,多少也有个私衅友军的忌讳和妨碍不是……”
  也有人表示不同的意见,却是副都虞候李宾唐满脸疑虑得道。
  “这魏博军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到了河南地方更是祸害的利害……又算是个啥劳子的友军啊……”
  然后当即有人反驳道,又引得一片附和声。
  “就是,这河南地方的局面可是咱们义军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凭什么让河朔那些作壁上观的来捡事后便宜……”
  “这魏博镇都打到咱们边上来了,若是不给他点利害瞧瞧,日后少不得用要好好的做上几场的……”
  “便就是这个道理了,不碰一碰的话,咱们又凭啥去那边换取更多的好东西……”
  听着占据了在场大半数的赞同声,李宾唐的脸色变得不虞起来;这时候居于上首的朱温也终于开口道:
  “再告诉大伙儿一个消息,河阳城那边有信使来了,那位诸葛(爽)使君也愿意与我部联手行事呢……”
  “这岂不就更妙了,这不是咱们一家的事情了,而是多家一起要对付这魏博贼了……这桩事情岂不是更有把握了……”
  还是朱珍不由喜诸颜色的鼓动道,虽然他事先已经知道这个消息。
  “所以,这事情就这般定下了吧,只是怎么打,打哪儿,动用多少钱粮和人马,咱们还要好生的合计合计才是啊……”
  朱温顺势一锤定音道。
  只是当众将都领命退散之后,新收纳的谋士李振才从后壁走出来,对着朱老三劝谏道
  “三江军还是有些急切了,若是能再等个十天半月的就更有成算了……”
  “可是我这儿已经等不得了啊,”
  朱老三亦是叹声道。
  “可是南边的催促么,”
  李振眼神转了几闪道。
  “那倒不是,人家只是提出个由头而已,
  朱老三皱起眉头道解释道。
  只是来自长安的消息,王上已然下令在各路人马中派遣监军使者,其中最先数位人选之一,不日就要抵达我的军中了……再不动手的话,只怕夜长梦多了……”
  而在另一个地方。脸色难看的副都虞候李宾唐也在对着几名亲熟的部将道:
  “你们也不随我多劝一劝将主……哪怕让事情从长计议也好啊……况且,南边的好处其实那么轻易拿的,如今用得惯了岂不是还要继续受制于人么……”
  “李副都这话说的倒是轻巧……难道离了南边的干系了,咱们就不用再受制于人了么……难道去长安请拨钱粮和军械淄用,就不用看人脸色,花钱摆酒意味打点和孝敬么”
  在场最为年轻的一名军将却是有些不耐的
  “最不济南边也是明码实价敞开了的公平买卖,手头紧时还可以赊欠和借贷一二;还不会指手画脚的胡乱干涉。若是舍了这条门路和渊源,你让咱们军中上下去吃西北风么……”
  “你这是什么混帐话……王上多年的恩德就……”
  李宾唐不由勃然作色拧住对方的胸口道。
  “好了好了,都是自己兄弟何必如此大光其火呢……”
  其他人连忙一拥而上的合起稀泥来。
  不久之后,朱老三也得到了相应的消息,而不由重重叹了一口气对着左右道:
  “既然他放不下这些干系,那就带队回去坐镇河阳城眼不见为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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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江陵城中,
  “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当年满脸通红的红药儿收敛好裙摆和袖边,重新穿上罗袜离去之后,周淮安却还有些意犹未尽念着此中诗句呢。虽然不可能剑履及第的真个品尝个中滋味,但其实还有许多其他的替代之法可以尝试呢。
  光是她一副生涩而又认真的服低做小,努力令自己满意和受用的样子,就相当的情致动人了。再联系后世那个“步步生莲”的典故,也许那位大诗人南唐李后主还是个不择不扣的地道足控呢。
  待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远处的廊道中,周淮安才收起脸上温柔和煦与体贴的笑容,而用一种深沉的平淡对着外间候命的女卫道:
  “请崔氏过来一下吧……”
  半响之后崔琬婷婀娜娉娉的身影,出现在了周淮安的面前,面有酡色微微舔着朱唇轻声道:。
  “敢问郎君有何吩咐……”
  “过来……说话”
  周淮安不动声色的道。当她走到面前之后周淮安又喝声道:
  “跪下……”
  “你似乎心有忿怨和不甘啊……”
  周淮安用手指摩挲着她的绝美无暇脸蛋,然后慢慢的进藏青团花的饱满胸襟里把玩起来。
  “奴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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